對凜來說,清道夫組織裡那些激烈而嚴苛的競爭,根本算不上什麼挑戰。
她的才能足以碾壓所有同齡人,就連那些年長五六歲的前輩也望塵莫及。
無論是暗殺、搏鬥、情報收集,還是潛行匿蹤,凡是清道夫成員的必修技能,她無一不精,早已被公認為組織下一代的領軍天才。
正因如此,首領才會對她傾注心血,特意將她送入學院深造。
然而此刻,凜正被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壓得節節敗退。
這股壓迫感……她只在一個人身上體會過。
清道夫的首領。
在組織裡,所有成員都有機會與首領一對一較量。
撐過一分鐘,便是透過。
反之,則是失敗。
而失敗者的下場,往往是無聲無息地消失。
此時此刻,盧卡恩帶給她的,正是當年面對首領時那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唔!”
凜死死咬住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贏不了他……必須先毀掉他的武器!’
她敏銳地察覺到,盧卡恩手中的長劍質地極差,僅僅幾次猛烈的揮舞,劍身便已不堪重負,發出了細微的哀鳴。
凜當即改變策略,將匕首的攻擊目標全部對準那把劣質長劍。
效果立竿見影。
在又一次勢大力沉的劈砍下,長劍終於抵達了極限。
鏘啷!
伴隨著一聲脆響,劍身應聲而斷。
‘就是現在!’
凜的眼中精光一閃,她捕捉到斷刃飛向半空的軌跡,瞬間欺身而上,匕首直刺盧卡恩的空門。
然而,預想中的勝利並未到來。
凜只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下一秒,冰冷堅硬的屋頂已重重貼上她的臉頰。
太陽穴傳來一陣劇痛,視野劇烈晃動,彷彿置身於狂風巨浪中的小船。
盧卡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調侃。
“嘖,跳來跳去,看得人眼花。這下總算清靜了。”
原來,劍身斷裂的瞬間,他非但沒有慌亂,反而順勢將沉重的劍柄狠狠砸在了凜的太陽穴上。
“那麼,”盧卡恩蹲下身,平視著倒地的凜,“可以聊聊你從德馬利科那裡聽到的事了嗎?”
“……”
他很清楚,對凜這樣的“清道夫”而言,任何酷刑都撬不開她的嘴。
他要的不是逼供,而是談判。
剛才那雷霆一擊,只是為了創造一個平等的對話機會。
‘雖然……手段是激烈了點。’盧卡恩在心裡補充道。
凜從徹底敗北的衝擊中回過神,死死閉著嘴,一言不發。
盧卡恩在她面前隨意坐下,丟擲了第一個誘餌。
“想知道,我是怎麼看穿你清道夫身份的嗎?”
“……!”
凜的身體猛地一僵,果然上鉤了。
她轉過頭,用冰冷的眼神死死瞪著盧卡恩。
盧卡恩笑了笑,不急不躁地丟擲第二個誘餌。
“你正在追查的那個組織,我好像也知道一些內情。”
這當然只是他的猜測,但直覺告訴他,八九不離十。
“清道夫”與“鬥犬”既然勢不兩立,凜秘密調查的,很可能就是鬥犬。
況且,能讓德馬利科神魂顛倒的烈性香菸,其原料很可能來自魔域森林。
而要染指那片禁地,多半需要藉助與森林有所勾結的“鬥犬”的力量。
“我的要求很簡單,”盧卡恩攤牌道,“把你從德馬利科那問出的情報,以及那群混混的窩點告訴我。”
他頓了頓,補充道:“至於你清道夫的身份,我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這對你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交易吧?”
凜沉默地思索了片刻,緩緩開口:“你找他們做什麼?”
“我對他們做的香菸有點興趣。”
盧卡恩暗自感嘆,自從回到十八歲,各種意外事件接踵而至,讓他應接不暇。
‘這破學院到底怎麼回事,爛事也太多了。’
不僅憑空冒出個“鬥犬”,還有學員抽菸抽到渾身潰爛。
更讓他興奮的是,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魔域森林。
按照原本的人生軌跡,被退學的他此刻應該正在魔域森林的入口處,用瘋狂的訓練麻痺自己。
可現在,竟然有人捷足先登,從森林裡搞出了這些玩意兒,這徹底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他很想知道,“鬥犬”究竟是如何利用魔域森林中那些魔物的力量的。
“查清楚後,你打算怎麼處理?”凜再次問道。
“嘖,你問題真多。當然是交給警衛隊了,難不成還要我親自動手?”
盧卡恩可沒興趣去端什麼黑幫老巢,那是警衛隊的工作。
凜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她撐著地面,慢慢站起身,眩暈感似乎已經緩和了不少。
“成交,”凜的聲音依舊清冷,但已沒了先前的敵意,“我告訴你他們的據點,還有德馬利科說的那些事。”
實際上,德馬利科也只是個末端買家,所知有限。
他只提到那東西便宜、勁大、極易上癮,並且長期吸食會帶來極度疲勞和身體異變等可怕的副作用。
得到了混混窩點的具體位置,盧卡恩滿意地笑了。
“你是怎麼認出我身份的?”
輪到凜提問了。
盧卡恩聳聳肩。
“白髮,單名,不都是你們清道夫小鬼的標配嗎?”
“……我是問,具體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凜追問道,顯然不滿意這個籠統的答案。
盧卡恩咧嘴一笑:“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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