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爾曼一愣。
“還有，”梅婭的聲音陡然變冷，“你他媽的廢話，真多！”
話音未落，她的拳頭已如炮彈般呼嘯而出。
伊埃斯學院平凡而又喧囂的一天，就此拉開序幕。
***
“……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晨練結束，其他人結伴去洗漱，準備上課。
盧卡恩做完收尾運動，正要回宿舍，卻看見梅婭獨自一人坐在宿舍樓前咖啡店的露天餐桌旁，託著下巴發呆。
她的臉頰上，多了幾道新的傷痕。
一股火氣“噌”地竄上盧卡恩的腦門，他攥緊拳頭，聲音沉了下來：“誰幹的？哪個不長眼的傢伙？”
梅婭卻伸出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笑嘻嘻地說：“哎喲，真可愛。”
盧卡恩開啟她的手，語氣嚴肅：“別鬧。”
“看你這麼為我擔心的樣子，就覺得你好可愛嘛。”
梅婭笑著從座位上站起來。
“放心啦，一個五年級的老傢伙回來找茬，已經被我收拾乾淨了。”
“不是告訴過你，遇到這種事要先叫我嗎？”
盧卡恩皺起了眉。
最近梅婭把學院裡的不良分子管得服服帖帖，他本以為不會再有這種破事。
都快畢業的老油條了，還玩這一套？
真有這麼不開眼的蠢貨。
“比起這個，”梅婭話鋒一轉，“院長找你，讓你今天下課後去她辦公室一趟。”
“院長跟你說的？”盧卡恩有些意外。
“嗯，我昨天去拜訪她了。”
“知道了。”
盧卡恩心裡納悶，院長找他能有什麼事？
***
“那個……是關於退學的事……盧卡恩。”
盧卡恩聽著院長吞吞吐吐的話，只覺得一陣荒謬。
他抱著雙臂，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這臺詞……怎麼跟自己剛重生時聽到的一模一樣？
盧卡恩淡淡地開口：“這一點也不好笑。”
“我、我也不想說這個啊！”院長委屈得快哭了。
“到底怎麼回事？”盧卡恩問道。
他知道院長不會無的放矢。只見她一臉快哭出來的表情，遞過來一份檔案。
“你自己看看這學期的出勤記錄。”
“啊……”
盧卡恩接過檔案，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
缺席的天數，比他上課的天數還多。
假期結束後，他先是闖入魔域森林尋找藥材，又為了治好姐姐遠赴龍之邊界，確實耽誤了太多課程。
不知不覺，開學已經快兩個月了，他的出勤記錄幾乎一片空白。
“教授們意見很大，說沒有必要再留著你這樣的學員。連學員家長那邊都有投訴，我為了平息這些聲音，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院長長長地嘆了口氣。
“……辛苦您了。”
盧卡恩確實有些理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看到他這副模樣，院長的表情緩和了些，語氣也恢復了一絲自信。
“不過還好，你小子在實踐課上的表現一直很亮眼，這才勉強保住了你。但是，你上學期的魔導學成績就不怎麼樣，教授們都很擔心，你這學期還能不能跟上進度。”
“……”
“所以，盧卡恩，你必須證明自己。”
“證明？”
院長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學員的本分當然是學習。接下來，教授們會組織一次綜合測試，如果你不能透過，那他們對你的處分意見，恐怕就不會這麼友好了。”
盧卡恩心想，他的靈魂可是個28歲的成年人。
他曾是魔域森林頂端的掠食者。
他曾單槍匹馬闖入龍人領地，攪得天翻地覆。
黑森林的女巫們在他面前無不俯首稱臣。
就連讓整個王國焦頭爛額的秘密組織“鬥犬”，也被他憑一己之力連根拔起。
然而現在……
“唉，煩死了。”
盧卡恩揉著太陽穴，感覺自己正面臨著重生以來，最嚴峻、也最離譜的危機。
***
當天早上，被梅婭·芙洛娃揍得像條喪家之犬的五年級學長泰爾曼，此刻正一邊用冰袋敷著臉，一邊氣得渾身發抖。
那股憋屈和羞辱感在他胸口翻騰，幾乎要炸開。
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
他們一群四、五年級的，竟然被一群三年級的學弟學妹給幹翻了。
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他堂堂“伊埃斯拳王”，竟然在拳頭上輸給了那個小丫頭片子。
雖然對方明顯使用了魔力強化身體，但那種對魔力的精妙控制和肉體的強韌，根本不是普通學員能擁有的水平。
他衝著面前幾個垂頭喪氣的四年級手下怒吼：“都是你們這幫廢物！平時管不好學弟學妹，現在才會出這種事！”
但這毫無用處，最終捱揍的是他們自己。
泰爾曼憤憤地吐出一口濁氣，開始轉動他那不太靈光的腦子。
“不能就這麼算了。”
他泰爾曼能坐上“伊埃斯拳王”的寶座，靠的從來不只是拳頭。必要的時候，他不介意用上任何卑劣的手段。
“梅婭·芙洛娃……那臭丫頭，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泰爾曼眼中閃過怨毒的光芒，拳頭捏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