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林平之正值熱血方剛的年紀,又從未與女子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一時間,心頭莫名猛地一跳。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這四個字瞬間出現在林平之的心頭,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輕了幾分。
在在林平之視線死角處,女子睫毛輕顫,眸中閃過一絲狡黠流光。她忽然將後頸微微後仰,如瀑青絲帶著曼陀羅花香掃過林平之鼻尖——髮絲間藏著的磷粉在月光下泛起詭譎的藍暈。
林平之意識到或許是這女子在誆騙與他,手上力道重新加重。
“唔……”
一股馥郁的女子幽香毫無徵兆地鑽進他的鼻腔,那香氣飄飄悠悠,如夢似幻,先是帶來一陣令人愉悅的怡然之感,緊接著,甜膩的味道如潮水般襲來,迅速蔓延至全身,甜得發膩,幾乎要將他的理智淹沒。
“不好!”
林平之心中暗叫一聲。
他眼前景物開始扭曲,女子耳垂上懸著的銀鈴忽然變作三重幻影。
“中毒了?!”
他在心底驚呼,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下,猛地一咬舌尖。
“嘶——”
劇烈的疼痛如同一把利刃,刺激得他眼前陡然一亮,趁著這短暫的清明,林平之死死地扣住女子,指尖掐出一道血痕。
“你動的手腳??”林平之咬牙切齒,聲音冷冽,“我勸你老實一點,千萬不要動其他心思。不然在我昏過去之前,我一定能掐斷你的脖子,我沒有在說笑。”
女子的確知道林平之是認真的,因為她清楚地感覺到了一絲涼氣在腦頂盤旋,那是林平之真的動了殺意。
沉默。
良久的沉默。
林平之察覺到自己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但始終留著能斃敵的勁力。
此刻,他對女子之前所說“解藥在懷裡”的話,已全然不信,唯有女子親手交出解藥,他才會放心。
而女子也真的是感受到了生死危機,但苗家女子骨子裡的倔強與剛烈,讓她不甘示弱,硬是緊閉雙唇,一言不發,心中暗自想著:大不了就是同歸於盡,誰怕誰!
一時間,空氣彷彿凝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哼哧!哼哧!……”
林平之急促地喘息著,為了維持清醒,他只能拼命催動氣血,加快流速,這時已經管不上是不是對身體造成損傷了。
灼熱的氣息噴吐在女子的脖頸,兩人說都不肯先說一句軟話,一時間情況僵住了。
萬般躊躇之際,一道調笑的話語傳來。
“咦?平之,你和這位姑娘是……咳咳,看來為師來的不是時候啊!”
雖然被調笑了,但這聲音在林平之聽來,猶如天籟。
太淵回來了。
虛空踏步,每步都在半空中漾開蓮花狀的氣紋。
那女子瞧見這一幕,瞪大了雙眼。
“師父……”
林平之聽到太淵的聲音,精神瞬間鬆懈下來,緊繃的神經一旦斷裂,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終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