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派在嶽不群的帶領下,全派在三天前都到了洞庭湖畔。
嶽不群修整之後,就去交友四方,聯絡感情,為華山派而奔走。
趁這會兒空擋,令狐沖帶著嶽靈珊還有陸大有幾個師弟出來遊玩。
“這我也不知,哎呀,反正到時候就知道了,現在先爽爽口吧!”
瀟灑恣意的生活才是我輩人士追求的嘛!
只有陸大有留意到每次一說到林平之,小師妹有點不對勁的姿態,暗暗留了個心眼。
……
五月五,是端午。
賽龍舟,包粽子,放紙鳶,掛艾草。
熱熱鬧鬧的節日,對普通百姓來說,已是一年中難得的場景。
而對於跑江湖的人來說,也讓他們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定、喜慶。
在城郭的一角,有一處煙花柳巷之地。
這裡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喧囂聲彷彿要衝破夜空。絲竹管絃之聲、女子嬌笑之聲、賓客喧鬧之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而又曖昧的氛圍。
距離門口約三四十米外,令狐沖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著,他的胳膊正被一個面貌猥瑣的漢子拉著。
“令狐沖,咱倆可真是難得相遇啊!田大爺我今天心情好,就帶你嚐嚐葷,嘿嘿嘿……”
田伯光那張鬍子拉碴的臉笑得皺成一團,活像顆風乾的核桃。
他左手死死箍著令狐沖的胳膊,右手還不忘往嘴裡灌了口酒,酒液順著鬍鬚滴在衣襟上,在月光下泛著可疑的亮光。
“田兄!田大爺!“令狐沖急得直跺腳,靴底在青石板上磨得吱呀作響,“我師父要是知道我來這種地方,非把我吊在思過崖上抽成風乾臘肉不可!“
今天令狐沖一出門就被人用小石子打在腿上,力道很輕,像是在提醒讓其跟過來。
他覺得不似惡意,等令狐沖單獨摸過去,迎面就看到一張眉眼擠在一起的猥瑣的笑臉,原是回雁樓的故人——“萬里獨行”田伯光。
原來田伯光之前無意間看到華山派一行人,等摸清楚落腳點時候,就偷偷地把令狐沖引了出來。
按他說,兩人不打不相識,也算是對脾氣,特地帶他去見識見識好東西。
沒想到是來逛青樓!
“令狐沖,你可別不識好歹,今天田大爺請客,不用你掏一分錢。瞧見沒?“
田伯光用酒壺指了指二樓視窗——一個穿著杏紅衫子的姑娘正掩唇輕笑,腕間金鐲叮噹相撞。
“那可是新來的蘇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他突然壓低聲音,“聽說她的小拇指,能勾的男人死去活來,嘿嘿額……”
他猛地一掙,不料田伯光早有防備,腳下一絆一勾,反倒讓他踉蹌著往前撲了半步。
“田!伯!光!“令狐沖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活像在唸什麼催命咒。
令狐沖急得滿頭大汗,慌忙求饒,“田兄,好意心領,好意心領,兄弟實在是無福消受,只能辜負田兄美意了。”
令狐沖使勁掙扎,卻始終掙脫不了,田伯光武功比他高,又把他的整條胳膊抱在懷裡,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離著那地方越來越近,滿是脂粉香氣的大門在他看來猶如洪水猛獸之口。
感覺到自己無力掙脫之後,只好把自己的整個腦袋藏在田伯光的身後,現在這巴陵城武林人士眾多,可不能被別人認出來,不然,以自家師父那性子,自己怕是會在思過崖過年了。
感受到令狐沖掙扎的力度輕了,田伯光嘴角一扯,露出得逞的戲笑。
拖著他就要往門裡衝:“走走走!今兒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溫柔鄉是英雄冢'——哎不對,是'芙蓉帳裡春宵暖'!“
“你是田伯光?”
一道平淡清冷的聲音傳入兩人之間,田伯光的笑聲戛然而止。
音調不高,卻在耳邊清晰作響,彷彿一盆寒水澆灌撲滅了火花。
來人不簡單。
令狐沖和田伯光尋聲看去。
兩個人,年紀都不大。
一個青衣道士,年紀稍大,氣度不凡,手裡提著柄木劍。
一個橙衣少年,俊美絕倫,腰間別著一把略微彎曲的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