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淵轉過頭瞪了林平之一眼,林平之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揭了剛剛被蓋上的殘酷事實。
林平之急忙解釋道:“阿虎大哥,我不是……”
卻被阿虎抬手阻止了他下面的話。
阿虎沉聲說道:“公爺這兩年來身染頑疾,久治不愈,身體每況愈下。許是因為如此,一些心懷叵測的土司部落開始蠢蠢欲動了。本以為他們只是在土司部落之間小打小鬧,不會波及到百姓,沒想到這次岑氏竟然……”
說到這裡時,阿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自己聲音裡的異樣給壓了下去,不過其他人還是能察覺到他的哽咽之意。
後面的一位面容剛毅的軍士上前,沒有話語,只是用手深深地在阿虎肩上拍了拍,重重一搖,傳遞出深厚的袍澤之情。
太淵這時想到後世針對土司的一種“改土歸流”的方法——就是指將原來西南地區統治少數民族的土司頭目廢除,改為朝廷中央政府派任流官,設立州、縣。
這不僅有利於消除土司制度的落後性,同時還能加強大明中央朝廷對西南一些少數民族聚居地區的統治。
要不然,在土司統治下,土地和人民都歸土司世襲所有,土司各自形成一個個勢力範圍,司法、財政、行政、兵事都可以自治。
世代為官,獨霸一方,更有一些土司專橫不法,對於當地人民予求予取,對境內人民實行政治壓迫和經濟掠奪,土司之間為爭權奪利挑起械鬥或戰爭,導致生靈塗炭,就像這次這般。
太淵把他的“改土歸流”的想法說給阿虎聽後,林平之一聽,眼前一亮,心想不愧是師父,竟能想出這種好點子。
沒想到阿虎卻是沉默的搖搖頭,“道長的這個方法,其實公爺他早就實施過。公爺致力於屯田及水利建設之時,又曾因廣西土官暴虐,奏請廢黜當地土官,改設流官。這些舉措使百姓大感便利。”
林平之問道:“那為何不大規模實施呢?”
阿虎說道:“這個我也不知,只是聽公爺說過這種事情有很多人反對。不只是當地的土司反對,還涉及到一些朝堂上的人物。具體的公爺沒有多說,只是說不能一蹴而就,要靜待時機。”
林平之還是不太明白,太淵卻已經明瞭,無外乎權力鬥爭,政治傾軋的把戲。
歷朝歷代都不缺少因私廢公、尸位素餐的人。
加上大明這幾年還要提防遼東邊境,那更要保證西南地方的大穩定局面。
這種事情太淵也無能為力,但是眼前的土司動亂他還是可以盡到自己的一份力量的。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就有了“改土歸流”的方法,只是迫於時局問題無法完全實施。
“阿虎兄弟,對於土司之亂,若不嫌棄,貧道等人可盡綿薄之力。”
“道長願意相助,在下感激不盡。”
經過商討,大家夥兒決定先把這些女子和小孩送到國公府的封地上安置下來,在糾集大軍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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