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都是別人的,而他們是沒錯的。
就比如賈張氏,只要跟人吵起來,最後都變成別人欺負她孤兒寡母,然後喊老賈,哭老賈。
而賈東旭呢?
每次在外面惹了事,都是別人的錯,賈張氏只要聽賈東旭說是別人的錯,那就是強勢護犢子。
孤兒寡母,賈張氏的所為,或許最開始的確是為了保護自身。
但慢慢的,當賈張氏發現她拿“孤兒寡母”來說事兒,更能佔便宜,更能得到別人的同情後,她就習慣了給自己貼上這樣的標籤。
“哥,你說,袁扶娣真的要嫁給傻柱嗎?”
“應該是真的!”
“那咱們要送禮嗎?”
“要送!”
“那送什麼啊?”
“媳婦兒,你這思維跳躍有點猛啊!”
前一刻還在擔心賈東旭做什麼瘋狂的事兒,下一刻就扯到了傻柱跟袁扶娣結婚的事兒上來。跨度之大,林家福都有點不適應。
“什麼啊?”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吧,天兒不早了,咱們該睡覺了!”
“哥,你幹啥啊?”
“你說呢?”
……
第二天一早。
林家福起床,拿著牙缸、牙刷去中院水龍頭刷牙時,剛好遇到了賈東旭媳婦兒趙小花。
林家福都還沒說啥,也沒什麼表情變化,對方直接就是一聲冷哼,甩了一記白眼給他,端著臉盤就走。
“嘿,不錯,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這趙小花的小眼神,跟賈張氏還真的是有幾分像。
林家福只看趙小花的樣子,便知道,賈張氏應該是暫時完成了對趙小花的洗腦,成功地在趙小花的心裡種下了林家是壞人的種子。
對此,林家福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人家是一家人嘛!
所以,趙小花維護賈家,仇視林家,才是思想正確。
畢竟,雙方的立場都不一樣。
刷完牙,順手洗了把臉,林家福迴轉前院,就看到老閆同志在澆花。
“閆老師,你這幾盆花養的可真好!”
“唉呀,我這人吧,也就這點愛好了!”
怡花弄草,這是風雅的事兒。
雖然老閆同志沒明說,但就是這意思,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他閆埠貴是個雅人。
林家福聽出來了。
但他裝作沒聽出來。
他自己可是一俗人,咋能理解雅人這話裡話外的深意呢?
吃過早飯,林家福就準備送秦淮茹去小院那邊,然後就看到易忠海跟賈東旭師徒倆有說有笑地從中院那邊過來了。
“易師傅,早!”
林家福禮節性地跟易忠海打了個招呼。
至於賈東旭,慣例無視。
易忠海也是笑著回了林家福一句。
然後,各走各路。
等易忠海跟賈東旭出了四合院,秦淮茹依舊是一臉的想不明白,她發現自己還真的是看不懂有些城裡人。
這要是在村裡,不管是誰遇到賈東旭這樣的事情,那都是要打得頭破血流的。
可賈東旭這裡,只是被傻柱摔了一下,事兒就過去了。
“好了,別想了,本來就不怎麼聰明,再費腦子,就更笨了!”
林家福趁機扯了秦淮茹的辮子一下,換來對方的一陣小拳拳,然後就真的沒再去想賈東旭的糟心事兒。
只是等她到了小院,跟宋愛華說起賈家的事情,就又開始鑽牛角尖了。
“婆婆,這賈東旭,那個樣子,真不會幹什麼出格的事情嗎?”
這要是在農村,說不定已經動刀動槍了。
“應該不會!”
宋愛華也是見過賈東旭發狂的樣子的,當時,她也是跟秦淮茹一個想法,擔心賈東旭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
為此,她還把林家福給抽了一頓。
但很快宋愛華就發現,賈東旭一切如常,就是再也不去招惹林家福了。
甚至連賈張氏,也是變得規矩了不少,再不敢在她耳邊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那時候,宋愛華才明白,有些人吧,一定要把他收拾疼了,他才會真的轉變。
不然的話,他就是那腳背上的癩蛤蟆,不咬人但是膈應人。
林家福不管老母親怎麼跟秦淮茹分析賈家的母子倆,他直接開溜。
路上遇到了傻柱跟袁扶娣,傻柱騎著腳踏車,載著袁扶娣,著實是吸引了路上不少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傻柱似乎是很享受這種目光的關注,車子騎得不是一般的慢。
林家福乾脆摁響了車把手上的鈴鐺。
叮鈴鈴的聲音響起。
傻柱跟袁扶娣一起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林家福後,兩人的臉都是在瞬間紅了。
“搞快點兒啊!”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林家福直接越過兩人,腳踏車飛一般衝向軋鋼廠。
姥姥的,大清早被塞一嘴狗糧,簡直毫無公德心。
放好腳踏車,進了車間,林家福發現李得勝等人依舊是全部到齊。
“很好,來,上班前,每個人試一遍手藝!”
來得早有來得早的好處。
林家福直接讓五人挨個處理工件。
等李得勝他們開始操作時候,袁扶娣也到了。
對於袁扶娣,林家福的教學方式也是一樣的,先練手,控制自己的力量。
袁扶娣的力氣不差,做鉗工,還是很合適的。
說起來,女人的細緻入微,做這種精細活兒,其實還是挺合適。只是,一般的婦女同志本身力氣差了些,耐力也不夠,無法適應這種高強度的工作效率。
說起耐力,千萬別拿某些事兒來作比較,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這可不是歧視女同志!
而是,有些工作,本身的確是對女同志不是很友好。
袁扶娣進了鉗工車間,的確是像林家福說的那樣,很受未婚男工的歡迎。
不過,袁扶娣是個聰明人,在跟人介紹的時候,第一時間說她物件在食堂上班。
這一下,就有不少人死了心,畢竟人家已經有物件了。
但是吧,總有些人覺得只要沒結婚,那麼,自己就還有機會。
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表示,只要鋤頭揮得穩,沒有牆角挖不動。
然後,他們就被打臉了。
袁扶娣對這些男同志,一概沒有好臉色。
傻柱又時不時地跑來車間宣揚主權,這才讓袁扶娣來到鉗工車間造成的影響慢慢平靜了下去。
只是,這事兒還是被傳到了廠領導的耳朵裡。
萬幸,並沒有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高廠長等人知道後,也就是笑了笑,覺得小夥子們精神太過旺盛,可以適當加加擔子。
怎麼加擔子?
領導們開會討論了幾次,也沒想出一個合適的法子。
“要不,找小夥子們問問?”
高廠長忽然就想到了林家福,畢竟,林家福也是小夥子一個,才結婚沒多久。
“我看行!”
“可以問問!”
於是,幾個領導就達成了共識。
然後,林家福作為小夥子的出色代表,就被喊到了廠辦會議室。
“這個,幾位領導,我還真的有點想法!”
“那就講一講,放心,講錯了,我們也不怪你,就當是平常聊天!”
高廠長對林家福這員小大將,可是相當的在乎。
“我覺得,咱們廠可以組織個大比武!”
“比武?胡鬧!”
聽到林家福的話,一位副廠長立刻瞪了他一眼。
林家福連忙解釋:“領導,我說的比武,指的是技術比武!”
“學徒工們都在苦練技術,有的人呢,很用功,有的人呢,磨洋工,原因呢,自然是因為轉正有個時限要求!”
“那,我就想,咱們是不是可以來幾個破格提拔,每個工種每次比武的前三名,來個破格提拔,我想,應該能把學徒工們的積極性給調動起來!”
林家福這麼一說,高廠長等幾個人的眼神就亮了。
這事兒,要是弄好了,那可絕對不簡單。
部隊上,也是有比武的。
結果就是所有的戰士都苦練本事,私下裡各種加練。
那麼,廠子裡是不是也可以?
這麼一想,還真的是具有一定的操作性!
但是吧,也有人皺起了眉頭。
林家福注意到這一點,繼續發表自己的想法。
“除此之外,我覺得呢,平時還可以組織大家學一學認字,算數什麼的,不至於當個睜眼瞎!”
“上一下思想政治課!”
“我們要做思想堅定的****建設者……”
林家福直接就是一通掰扯。
從生產技術比武,到思想政治的建設,兩手都要抓,兩手都要硬。
建議給了,而且給的很全面。
生產要抓,思想也要抓。
主打一個兩不得罪。
這,便是說話的藝術!
原本林家福提出搞技術比武的時候,還是有人有些不滿,但等林家福說出後面的那些話,這些人皺起的眉頭也隨之舒展了。
這才對嘛!
林家福看到所有的領導都露出了笑臉,徹底鬆了口氣。
幸好,咱是知道大勢的。
要不然,就剛才的一番話,就可能讓他惹上不小的麻煩。
當然,如果是單純地為了不惹麻煩,那他完全可以閉嘴。只是,既然機會擺在了面前,有機會說說話,可能改變點什麼,林家福還是壯著膽子開口了。
只要把話說圓滿了,不得罪人,那麼,後面怎麼走,還得是領導們說了算。
至於他?他把該說的都說了。
他,思想正確,立場堅定,技術過硬,想找他的茬兒,窗戶縫都沒有一點。
……
不過,從廠辦會議室出來,林家福還是有些腿發軟。
果然,勇士都是當時的勇猛,事情過了後,還是普通人。
而他,真心算不上真正的勇士。
私心太重啊!
誰讓他骨子裡就是個普通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