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是在旁邊軋鋼廠上工?”
旁邊一位老爺子聽到林家福這一聲“舒坦”,笑著問了一句。
“老爺子,您這都能看出來?”
“哈哈,這澡堂子啊,就屬軋鋼廠的人來的多,你這樣的,我見多了!”
老爺子打著哈哈,“你們那活兒聽著就不輕快,可不得過來這裡舒坦下!”
“還行吧,我們年輕人,頂得住!”
工作輕快不輕快?
這話還真不好接,因為他不知道這老爺子是個啥來頭,萬一自己吐槽幾句,老爺子有點來頭,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禍從口出!
別以為對面是陌生人,你就能口無遮攔。
京城這地兒吧,說大是真的大,但是吧,有些事兒呢,它就是那麼寸。
“老爺子,這兒我常來,您瞧著面生啊!”
林家福的確是這澡堂子的常客,畢竟早早就到了軋鋼廠當學徒,沒少跟著林國樑來這裡洗澡泡澡。
“咋了?怕我是你們廠裡領導?”
“嘿,老爺子,您要這麼說,那我可不敢跟您嘮了!”
林家福果斷閉嘴。
交淺言深,與人相處的大忌。
“你這個小同志,有點意思!”
老爺子見狀,也不再跟林家福說話。
池子裡的水汽蒸騰,林家福閉著眼泡了會兒,然後就溜了。
而在他離開的時候,特意瞅了眼那位老爺子,然後就被周圍兩道犀利的目光瞄上了。
惹不起!
林家福瞬間明白,這老爺子還真的是有些來頭,就憑他來搓個澡,身邊還有保衛人員,就可見一斑。
至於這到底是啥來頭,小人物,不打聽,也不好奇。
這裡是哪兒?
京城!
這地兒什麼都多,官兒尤其多。
當然,大佬更多。
尤其是這個時候,大佬都是相當的親民,出行也都是喜歡便服,就跟私訪似的。
林家福出了澡堂子,騎上腳踏車,迴轉小院。
秦淮茹正跟老母親宋愛華在準備飯菜,還很豐盛,這明顯是打著給林家福好好補一補的心思。
“今兒這架勢,過年啊!”
“咋了?你還不樂意啊?”
宋愛華直接懟了好大兒一句。
“樂意,可太樂意了!”
林家福伸手拈了剛出鍋的一塊還很燙的紅燒肉,直接丟進嘴裡,一個字,香!
宋愛華拿筷子敲了林家福的手一下,道:“沒筷子麼?”
“嘿嘿,這不是老長時間沒吃了嗎?”
林家福老老實實地接過筷子,卻沒有繼續偷吃,而是夾了一塊紅燒肉,遞到了老母親的面前。
“來,您也來一塊!”
“還算孝順!”
宋愛華嘴上嫌棄,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
這好大兒沒白疼。
然後,林家福又分別給秦淮茹跟小妹林佳穎一人夾了一塊紅燒肉。
這會兒,飯菜都還沒上桌,一人吃一塊,香香嘴而已。
等了十多分鐘,飯菜全部上桌。
一個紅燒肉,一個蒸臘肉,一個炒雞蛋,還燉了一隻雞,清炒了一盤白菜。
這是真的豐盛,過年也就這個水平了!
倆雞腿,林家福一根,林佳穎一根。
小人精以為自己賺了,卻不知道,她那小肚皮,一根雞腿下去,其他的也就只能淺嘗兩口。
雞翅膀被林家福分給了老母親跟秦淮茹一人一支。
這並不是一隻老母雞,肉還是很嫩,吃起來賊香。
至於林佳淑小朋友,嗯,還在睡覺。
吃過了午飯,林家福跟秦淮茹迴轉四合院。
進門,嘿,又是老閆同志在搗鼓他的那些花兒。
在林家福跟閆埠貴嘮嗑的時候,秦淮茹先一步回家,十多天沒回來住,家裡多少落了些灰,炕也得燒一燒,畢竟這會兒可還沒入夏,天兒還是有些冷。
“閆老師,您這是下午沒課?”
“喲,家福,你這是出差回來了?哎呦,這十來天沒見你,我這還怪想的呢!”
“閆老師,可別提了,這一趟啊,遭老罪了,你看我,這瘦成啥樣了!”
林家福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閆埠貴還真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道:“是瘦了,你這到底是上哪兒出差了?咋瘦這麼厲害?”
“閆老師,這不能說,保密!”
“嘿,有你的!”
閆埠貴聞言,也只是笑笑,沒有多打聽。
“閆老師,我這十來天不在院裡,咱們院裡沒出啥事兒吧?”
跟老閆同志嘮嗑,對於瞭解四合院的日常形勢,可太有用了。
“出事了,咋能不出事?”
“就中院,賈家!”
“賈家又出啥事兒了?賈東旭不是才娶了媳婦兒嗎?”
“是娶了媳婦兒,也就是娶了媳婦兒,鬧著呢!”
“天天鬧!”
閆埠貴直嘆氣,“老祖宗說,娶妻娶賢吶,賈東旭這回可真的是娶了個攪家精回來!”
“咋了?”
林家福興致勃勃地準備聽八卦。
“賈家不是隻有一間屋子麼?”
“這賈東旭娶了媳婦兒,得辦事吧,可賈張氏還在呢!”
“……”
林家福服氣了。
老閆同志這是啥都敢說啊。
“嘿,家福,你別這樣看我,這真不是我胡說,這是賈張氏跟她兒媳婦吵架說出來的!”
“就為這個?”
“可不是嘛!”
“那袁扶娣看著富態軟和,可骨子裡要強得很,跟賈張氏吵起來,那是針尖對麥芒。”
“賈東旭就不管管?”
“嘿嘿,我跟你講,你絕對想不到,賈東旭打不過袁扶娣!”
聽到閆埠貴這麼說,林家福也是樂了。
早在之前,他就知道,袁扶娣一個女的,能把袁家那一大幫子扶不起來的阿斗拖著走,固然有長袖善舞的能耐,本身也是個相當能幹的。
只是,林家福沒想到的是,賈東旭居然這麼弱雞。
再怎麼說,袁扶娣也是個女同志。
“你當時沒在院裡,是沒看到,那袁扶娣可真的是太兇了!”
“如今這賈家,袁扶娣當家作主了!”
“賈張氏日子過的,可真的是不怎麼好!”
“閆老師,那,賈家現在晚上睡覺怎麼安排的?”
“賈東旭去外面弄了一張單人床回來,給賈張氏單獨在牆角隔了塊地方出來。”
閆埠貴喟然一嘆,“賈張氏這還想著能享婆婆的福,結果啊,還不如以前呢!”
“這就過分了啊!”
“賈東旭這是不孝順啊!”
“他師傅就沒管管?”
“不敢管吶!”
閆埠貴一副惶恐的樣子,“那袁扶娣在易忠海出來說話的時候就問他,是不是看上了她婆婆,要是看上了,可以娶回去,她這做兒媳婦的完全贊同!”
“你聽聽,你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
“老易氣得差點撅過去!”
“他媳婦兒當時就昏了過去,送醫院救了好長時間才救回來!”
“賈張氏就忍了?”
“不忍怎麼辦?”
閆埠貴一直搖頭,“這兒媳婦都娶了,總不能離了吧?就算是要離婚,也不是那麼好離的!”
“袁扶娣說了,她又沒做錯,賈家要是敢不要她,她就去政府告狀,現在不是以前了,誰也別想壓迫欺負婦女同志!”
狠人吶!
林家福聽閆埠貴說了這些事情後,就一個感覺,這袁扶娣真的是一個狠人。
他之前還想著,袁扶娣靠著賈東旭,拉扯不動她孃家的那一群阿斗,還可以拉上老易同志。
結果,袁扶娣居然直接向老易同志開炮了。
老易同志跟賈張氏以前的確是有些關係,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已經是斷了。
“閆老師,那賈張氏現在就這麼聽話?”
“不聽話不行啊!”
“袁扶娣可說了,農村六七十歲的人都還下地幹活,賈張氏才四十多,要麼跟家裡做活兒,要麼就回村裡種地,你說,賈張氏能咋辦?”
“這不是有婦女組織麼?”
“不是有政府麼?”
“清官難斷家務事,政府能咋管?總不能讓袁扶娣跟賈東旭離婚吧?那樣的話,袁扶娣說了,她就吊死在賈家門樑上!”
“就為這個,賈張氏還去前面院找馬媒婆算賬,結果被馬媒婆給嗆了一頓!”
“你是不知道,這袁扶娣家裡當初可是跟賈家要了三十塊錢的彩禮!”
“賈家這回啊,可是真給自己娶了個祖宗回來!”
閆埠貴說起這個,真的老感慨了。
林家福也是挺無語。
劇情裡,賈張氏那麼牛掰,把秦淮茹拿捏得死死的,幾句話就能嗆死人。現在想來,哪兒是賈張氏牛掰?分明就是秦淮茹臉皮子薄,沒有袁扶娣的這股子狠勁!
果然,還得是老祖宗說的對,人不狠,立不穩。
瞧瞧人家袁扶娣,一個剛嫁進門的媳婦兒,愣是把這原本當家的母子倆都給拿捏了。
“不過啊,我看這袁扶娣,也是個沒腦子的!”
“就這做派,時間長了,早晚得出事!”
“那賈張氏可不是這麼容易伏低做小的!”
嚯!
還得是老閆同志,這看問題就是犀利。
林家福也是一樣的感覺。
賈張氏辛辛苦苦十幾年,把兒子拉扯大,是要享福的,哪兒會甘心繼續當牛做馬?
就從賈東旭當了學徒工有了收入後,賈張氏的做派就能明白。
如今,賈張氏怕是正在蟄伏,只待一個合適的機會,就會對袁扶娣發起猛烈的還擊。
賈家的熱鬧,還有得瞧。
“對了,閆老師,易師傅他們兩口子沒啥事兒吧?”
“沒啥事兒,就是被氣到了,最近啊,易忠海都不跟賈東旭走一起了,這師徒倆,眼瞅著是要散夥了!”
“散夥?!”
聽到這個詞,林家福先是驚訝,繼而明白,中院這邊,怕是真的暴風雨前的寧靜。
賈東旭是誰?
那是易忠海選定的養老人,是他不是親兒子,勝過親兒子的好大兒!
袁扶娣想要讓賈東旭脫離易忠海的掌控,這不是在挖老易同志的根嗎?
“哦,對了,傻柱倒是跟這袁扶娣走得挺近,平日裡袁姐長袁姐短,家福啊,你跟傻柱關係不差,你得提醒他兩句!”
“還有柱子的事兒?”
林家福沒想到傻柱還是跟賈東旭媳婦兒有了牽扯,這特麼的,別整到最後,傻柱還是要成為血包,只是吸血的變成了袁家一幫人。
有機會,還是勸一勸吧!
兩人到底是打小的交情,自己是個做哥哥的,總不能真的看著傻柱掉坑裡而不管不問吧!
當然,勸是要勸的。
可若是傻柱不聽勸,非要往袁扶娣身邊湊,那麼,林家福也不會強求。
畢竟,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這不是賈張氏之前扣了傻柱做酒席的錢麼,所以當袁扶娣跟賈家鬧起來,傻柱就站在了袁扶娣的這邊,這一來二去,兩人倒是姐弟相稱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
林家福聽明白了原委,算是鬆了口氣,“閆老師,咱以後說話能直接說重點麼,你剛才說的,把我嚇一跳!”
“嘿,家福,是你自己想歪了,別往我身上賴,我可不認!”
“是,是,是,您說的對,我自己想歪了!”
林家福笑笑,“袁扶娣這麼鬧騰,後院那位老太太就沒說點什麼?”
“說了,當時就說了!”
“只是啊,袁扶娣根本不吃這一套,說老太太這是倚老賣老,早晚得遭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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