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你這是咋了?”
易忠海媳婦兒眼見自家爺們坐椅子上不吭聲,已經睡下的她,只能爬起來,把衣服披上。
“我沒事兒,你睡你的!”
易忠海擺了擺手,明顯是不想跟自家媳婦兒探討這個事情。
關於想要掌控傻柱、拿捏傻柱的計劃,他也只是剛有了這個想法,還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
但他發現,後院老太太似乎是對傻柱也有某些盤算。
“你要有啥事兒,就跟我說說,我不定能幫上忙,可跟我說說,你心裡多少能舒坦些!”
“我真沒事兒!”
“就是軋鋼廠工作的事兒,跟你說了也沒啥用!”
事實上,易忠海是不敢跟他媳婦兒說。
只要說了,他媳婦兒一準又得說去領養一個。
可領養的,萬一養不熟呢?
他怕啊!
若是付出了心血十幾二十年,到頭來把他們老兩口一丟,他們能怎麼辦?
易忠海媳婦兒聞言,也就不再言語,重新躺下。
……
這一宿,易忠海沒睡踏實,翻來覆去地想,也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兒出了岔子。
按照傻柱先斬後奏的做法,他師傅怎麼可能不生氣?
只要一生氣,就不會再管他。
他也是打那個年代過來的,知道老一輩的手藝人對這個師徒傳承看得很重,徒弟的品性更是十分看重。
一直到第二天上班,易忠海都沒想明白。
但不管他怎麼想,傻柱都進了軋鋼廠食堂,而且進來就是正式工,八級廚師,拿三十多塊錢的工資。
這個起點,比很多年輕人都高。
等傻柱上兩年班,年齡到了,指定會有不少人給他說媳婦兒。
到那時,傻柱就更不好拿捏了。
“師傅,您沒事兒吧?”
“我看你這一上午都有些恍惚,要是哪兒不舒服,咱們去醫務室看看!”
“醫務室不行的話,咱們就去醫院!”
賈東旭在發現易忠海的心神不寧後,很是體貼地開口。
“沒事兒,就是昨天夜裡沒睡好,這兩天不太平啊,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易忠海很輕鬆地應付了賈東旭,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把上午的活兒給應付了過去。
中午吃飯的時候,傻柱出現在了打飯視窗。
看到易忠海、賈東旭的時候,可是把小夥子給激動壞了。
“易叔,東旭哥,你們要吃什麼,我給你們打!”
“一個白菜豆腐,一個土豆片,倆饅頭!”
易忠海笑著跟傻柱說話,“柱子,第一天上班,感覺咋樣?”
“挺好的,大傢伙都挺關照我!”
“易叔,你的飯菜!”
傻柱滿臉笑,給易忠海的飯盒打滿了菜。
剛上崗的傻柱,還沒學會抖勺呢。
當然,即便是學會了,面對對他不錯的易忠海,他也是肯定不會抖勺的。
到賈東旭的時候,一樣的飯菜,只是饅頭要了一個。
“東旭哥,你這得多吃啊!”
“不用了,我飯量小!”
賈東旭笑笑,便拿著打好的飯菜回到了易忠海的身邊。
……
林家福來這邊吃飯的時候,也看到了傻柱,但他沒有排在傻柱打飯的那個視窗,所以自然沒享受到來自傻柱的五星級服務。
不過,等林家福打完了飯菜,找了地兒坐下吃的時候,傻柱就竄了過來。
作為食堂的大廚,傻柱其實並不需要在視窗打飯,只是這傢伙為了跟四合院裡的住戶們打招呼,特意搶了別人的差事。
“柱子,感覺咋樣?”
“大鍋菜炒起來,累不?”
“還行!”
“嘿嘿,家福哥,我這兩膀子力氣,也是練出來了!”
顛勺嘛,沒有兩膀子力氣,還真的玩不轉。
不過,大鍋菜不需要顛勺,只需要揮得動大鏟子就行。
“家福哥,你說,我跟領導說說,能不能把雨水帶廠子裡來?她現在這年紀,可是雞嫌狗厭的時候,後院老太太年紀大了,可真未必能弄得住她!”
“這個,你先問問你們主任不就知道了嗎?”
“我尋思著,問題不大!”
“畢竟有些婦女同志還帶著娃兒上班呢!”
“那行,下午我就問問主任!”
“問歸問,好好說話,管住嘴,該遞煙遞煙,該說好話說好話,這人啊,都喜歡聽好聽的話,知道不?”
“知道!”
傻柱猛點頭。
經歷了跟他師傅磕頭認錯的那一回事兒後,傻柱也是學到了不少東西。
如今的他,也是多了不少心眼子。
他還是傻柱,但誰要是真認為他傻,哼哼!
……
林家福吃了午飯,迴轉車間,剛到車間門口,就看到了車間主任趙廣亮陪著一個年輕的同志在說話。
當趙廣亮看到他,立刻把手一指,道:“鄭秘書,這就是林家福同志!”
“家福,來,快來!”
趙廣亮衝著林家福直招手。
“主任,啥事兒啊?”
“有任務,您儘管開口,保證完成任務!”
林家福笑呵呵地跟趙廣亮逗著悶子。
趙廣亮抬手指了指他,這才給林家福介紹旁邊的人。
“這是高廠長身邊的鄭秘書,奉命過來找你小子去見廠長!”
“廠長找我?”
林家福想不出高廠長找他做什麼。
他這邊可還沒任何的動作呢!
學徒也沒帶出來,想要搞點小發明的心也才剛剛萌動。
“林家福同志,是這樣的,市公安局的同志過來給你送嘉獎信,廠長讓我請你過去一趟!”
“給我的嘉獎信?”
“對,給你的!”
鄭秘書笑著伸了伸手,示意林家福跟他過去廠辦。
林家福當即轉身,奔廠辦而去。
嘉獎信啊!
這可是好東西,等起風的時候,這也是一道護身符的。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礙著什麼人的事兒,不然的話,這東西還真不定保險。
不過,總歸是個好東西,將來是可以傳給後代的榮譽。
到了高廠長的辦公室,林家福又一次見到了李正平。
“李哥,我就猜可能是你!”
“林家福同志,我還是覺得你適合加入我們!”
李正平一本正經地開口。
高廠長聞言,則是猛咳兩聲,道:“小李,你這就不厚道了啊!”
“林家福同志可是我們軋鋼廠最年輕的五級鉗工,你想要挖牆腳,好歹先做一下情報工作!”
“高叔叔,不瞞您說,我認識林家福同志的時候,您啊,還沒來軋鋼廠呢!”
“這我不管!”
高廠長直接板起臉來,“趕緊的,把嘉獎信給小林同志,你可以走了,以後啊,沒事兒少來,我這兒不歡迎你了!”
“高叔叔,您要這麼說,那我可得去找王阿姨說說在您這裡看到的某些事情了!”
“臭小子,趕緊,滾!”
面對李正平的小威脅,高廠長直接踢了他一腳。
林家福站在旁邊,已然明白,這兩位關係匪淺。
想想也是,畢竟,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除非是完全不認識,但只要認識了,這交情總是不一樣的。
等林家福從廠辦離開沒多久,軋鋼廠的廣播大喇叭就響起了播音聲。
播音員同志用他慷慨激昂的一口標準的普通話,對林家福的事蹟進行了宣講,以及表揚,同時號召全廠同志向他學習。
不過,這一次,廠裡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物質獎勵,但這種揚名的表彰,也是很不錯。
至少,從此刻起,他林家福就不再單純是一個技術好、潛力足的年輕鉗工,他的思想覺悟也是非常高。
不客氣地說,年底的先進分子,絕對有他林家福一個。
“還得是我家福哥啊!”
“就是厲害!”
傻柱在食堂裡一番感慨,與有榮焉。
旁邊秦淮安幽幽地來了一句:“那是我姐夫!”
“淮安,你說家福哥是你姐夫?”
“對啊!”
“好小子,以後,哥罩著你!”
傻柱瞬間將秦淮安歸結到了自己人的行列。
同樣差不多的事情,在廠子裡多有發生。
比如林家安,作為採購科的一員,當其他人知道林家福是他堂哥後,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即便是林家福自己,回到車間後,也迎來了工友們的熱烈掌聲。
這熱烈的場面,都把林家福給整不會了。
他一度懷疑,自己如今風頭這麼盛,不會被特務給盯上吧?
這要是因為風頭太盛被盯上,或者被打了黑槍,那他才是真的冤枉。
一下午的時間,林家福都有些不淡定。
患得患失!
這心理素質,到底是不行啊。
想想隔壁的同行,那是上天下地各種花活兒地抓特務,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抓特務。
再看看自己,一個特務都沒親手抓過,只是有那麼一點的參與感,就感覺有些扛不住。
姥姥的,果然自己就是普通人吶!
比不了,完全比不了!
林家福乾脆給自己腿上狠狠擰了兩把,藉著疼痛的影響,一鼓作氣,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下午的任務。然後,他就給自己放假了,專門盯著五個徒弟練手,實時給他們進行指點。
終於熬到下工,林家福騎上腳踏車,一溜煙兒地出了軋鋼廠,麻溜兒地迴轉小院那邊。
這嘉獎信的事兒,得跟老母親說說,問問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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