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園內，辛霽華半蹲著將家人墓碑照片上的灰塵擦拭乾淨，擠出笑容，“爸，媽，這些過些日子，我再來看你們。”
“希望下一次，我帶來的會是一個好訊息。”
始終站在辛霽華身後的張世騫走近，“我想問問，你這次回臨江帶了多少錢？”
張世騫這一問，既代表自己也代表了家族。
如果慕家真有意在臨江開拓市場，且投入巨大，張家倒戈未嘗不可。
但要是慕家沒有下定決心，張家只會靜觀其變。
從感情上，張世騫自然希望幫自家兄弟一把。
可感情不能當飯吃，他只能代表自己，不能代表張家上下百口人以及企業背後的上萬職工。
“一個億。”
張世騫聽到辛霽華回應苦笑，“一個億？老辛，你確定沒有開玩笑？”
謝家再怎麼勢弱，終究是臨江一霸，其家族資產不下三十億！
而謝氏集團更是一個市值過百億的大企業，僅憑一個億根本不至於撬動市場。
“僅憑一個億就能改變臨江局面，這是慕家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是誰的意思，有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成！”
“一個億，足夠了。”辛霽華聳聳肩，“可能在你看來，一個億很少。”
“但歸根結底，想搶佔市場，靠的可不只是錢。”
張世騫搖搖頭，剛燃起的熱血頃刻燃燒殆盡。
並非他看不起辛霽華，而是現實殘酷。
謝家靠代加工發家，經過數十年積累，在行業內早已宣告斐然。
外加臨江沿海，謝家早早在海航佈局，不但將出貨成本壓低，更吸納當地不少企業的海航需求，想僅憑一個億改變格局，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如果是慕家的意思，我勸你，還是早些回上京吧。”
“在臨江，謝家就是地頭蛇，不可輕易招惹。”
“稍不留神，你小子很可能怎麼死都不知道。”
張世騫的話雖有些過重，卻沒有開玩笑，能在臨江穩坐第一，謝家黑白兩道通吃，沒點能量，就是慕家也不能輕易奈何。
這也是為何，身為慕家大小姐的慕婉也只能透過海外佈局，打壓謝家，而不是徑直對當地的謝家進行打擊的原因。
對此，辛霽華輕笑，“謝家這些年，在國內螢幕行業的確有聲有色。”
“可歸根結底，依仗的，還是低端產業，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專利，競爭力遠不如海外品牌以及大夏國內其他的製造商，謝家最大的依仗還是海運訂單。”
張世騫無奈反問，“然後呢？”
“即便謝家弱點明顯，在國內也算不得一流家族，也不是好惹的。”
而他沒說出口的是，即便如此，謝家依舊難以撼動。
尤其是在海航這種投入巨大的行業上。
莫說是辛霽華那一個億，就是整個張家，砸進航運這個深坑也很可能看不見半點水花。
這也是為何，謝家能在短短几十年內領先其他臨江家族，成為毫無爭議第一的原因。
“這個，不著急。”辛霽華平靜說著，“再堅不可摧的堡壘，也招架不住內部分裂。”
“或許，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就能看到謝家徹底破滅？”
張世騫搖搖頭，他倒是希望謝家輕易覆滅。
畢竟，一鯨落萬物生，這座臨江的巨無霸倒下，其他家族很有可能從中獲利。
可這種想法實在荒唐，荒唐到張世騫這位二世祖都覺得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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