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染屍沁,生異象。】
屍沁?
這玩意兒是在死人堆裡泡了幾千年?
而且還不是墓,是“陰墟”?這又是什麼鬼地方?
劇痛讓楊業全身的肌肉都擰成了一股,冷汗唰地一下就浸透了後背的襯衫。
他死死咬著牙關,喉嚨裡壓著一聲痛苦的悶哼,才沒讓自己叫出聲來。
“……一百萬!還有沒有更高的?”
拍賣師有氣無力的聲音飄了過來,遙遠的不真實,勉強將他的神志拽回了現實。
楊業猛地睜開眼,視線裡的人影還在晃動、重疊。
他甩了甩頭,胸口劇烈起伏,大口地喘著粗氣。
“先生,您還好吧?”旁邊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皺著眉看過來,“您狀態很不對勁,需要幫您叫救護車嗎?”
“不用,謝謝。”楊業擺了擺手,嗓子幹得發啞,“老毛病了。”
他強撐著再次看向臺上。
玉姐身邊那個一直沉默的白人男子,第一次舉起了號牌。
“五百萬。”
一個清晰、冰冷,不帶任何感情的數字。
整個拍賣廳瞬間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的眼神看著那人,五百萬買一塊誰都看不上眼的破玉?
瘋了?
楊業心裡卻是一片雪亮。
他媽的,這幫人根本不是衝著仇英的畫來的。
是衝著這塊從“陰墟”裡挖出來的邪物來的。
這趟香港,可真是沒白來。
拍賣會一結束,人潮湧出,楊業混在裡面,腦子裡還是那塊玉佩投下的陰影。
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像是後遺症。
楊業覺得這裡不能再待了,實在是難受得很。
想著好久沒回去見母親,起程回去了。
回到家,推開門,一股熟悉的飯菜香撲面而來。
“臭小子,還知道回來?”母親周慧蘭繫著圍裙,從廚房裡探出頭,嗔怪了一句,但眼裡的笑意藏不住。
“媽,我這不是想你了嘛。”楊業換了鞋,走過去從背後抱了抱母親,“歇幾天,哪兒也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周慧蘭拍掉他的手,“趕緊洗手去,菜馬上就好。瘦得跟個猴兒似的,在外面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飯桌上,母子倆聊著家常。看著母親鬢角新增的幾縷白髮,楊業心裡有些發酸。這些年自己東奔西跑,真正陪在母親身邊的時間,少之又少。
“媽,”楊業放下筷子,神情變得有些鄭重,“我想問問……關於我爸的事。”
周慧蘭夾菜的動作頓住了。她抬頭看著兒子,眼神複雜。
“怎麼突然問這個?”
“最近遇到了一些事,一些……很難解釋的事。”楊業摩挲著胸口,隔著衣服感受著那塊玉佩的輪廓,“我總覺得,跟我爸有關係。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空氣安靜了片刻。
周慧蘭放下碗筷,起身走進臥室。
再出來時,手裡多了一個上了鎖的紅木盒子。
盒子很舊,邊角都磨得沒了漆色。
她用一把小巧的銅鑰匙開啟了鎖釦,從裡面取出一本封皮泛黃的牛皮本子。
“這是你爸留下的。”周慧蘭將本子遞到楊業手裡,聲音裡帶著一絲遙遠,“你爸生前交代過,有一天,你不再關心他留下了多少家產,而是想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人……到那個時候,再把這個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