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正德輕咳一聲,看了眼楊業,“這麼好的小夥子,放跑了可是太可惜了。”
聽見這話,韓雨墨臉一下就紅了。
“爺爺……”
“好了,不逗你了。”
韓正德樂呵呵地笑著,看向楊業的眼神裡,滿是欣賞。
鄭寶雲“啪啪啪”連拍了幾下手掌,聲音洪亮,“厲害!真是厲害!楊小友,你這眼力,我是徹底服了!小小年紀,不得了啊!”
他興致高昂,大手一揮,“剛才看了王館長的高仿,也算開了眼。我那兒也收了幾件不成氣候的小玩意兒今天正好,也請楊小友給掌掌眼,點撥點撥?”
韓正德在一旁樂呵呵地說道,“你那些寶貝別藏著掖著了,拿出來讓楊業這小子見識見識。”
“那是自然!”鄭寶雲興沖沖地起身,沒一會兒就捧著一個錦盒回來了,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來,先瞧瞧這個。”
他開啟盒子,裡面是一隻青花小碗,胎薄釉潤,畫工也頗為雅緻。
“這是我早年間在個小拍賣會上收的,當時就覺得這青花髮色不錯,畫的這幾筆蘭草也挺有味道。”鄭寶雲把碗遞給楊業,“你給瞧瞧,能到哪個年份?”
楊業小心接過,先掂了掂分量,又湊近細看碗底的款識和圈足。
“鄭老,這隻碗,從青花髮色和這蘇麻離青的暈散特徵看,應該是明中期的東西。”楊業指著碗內壁,“您看這蘭草的畫法,葉片飄逸,有幾分文人氣息,款識是‘大明成化年制’,但這個‘化’字寫法,和成化本朝的官窯款有細微差別,更像是寄託款。”
“綜合來看,這應該是明中期民窯的精品,仿成化官窯的寄託款。”他頓了頓,繼續說,“東西不錯,胎釉俱佳,畫工也細緻,有收藏價值。”
鄭寶雲一拍大腿,“哎喲!你小子可真是神了!跟我那過世的老師傅說的一字不差!”
“他當年就說這是明中期的民窯精品,仿的成化款!”
他越說越興奮,又從旁邊拿過一個長條形的楠木匣子,“這個,這個你再看看!”
匣子開啟,裡面是一卷古籍,紙張泛黃,但儲存得還算完好。
楊業小心翼翼地翻開一頁,仔細觀察紙張的簾紋、墨色,還有那刻印的字型。
“鄭老,這書確實有些年頭了。”楊業看得仔細,“您看這紙,是竹紙,簾紋較粗。這刻工,字型古拙,有宋版書的風格。不過……”
他指著其中一個字,“這個‘之’字的刻法,還有這墨色,似乎略顯浮躁,少了宋墨的沉穩。”
“我斗膽猜測,這更像是明代中期仿宋刻本,而且是坊刻,不是官刻。”
鄭寶雲嘴角帶笑,滿眼都是欣賞的看著楊業,連連點頭。
“你這等人才,真是百年難得一遇啊。”
眾人聽楊業分析也覺得震驚,他不僅把每樣寶貝都說得頭頭是道,還能引經據典,讓人不由得暗自佩服。
韓正德看著楊業捋著鬍鬚,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韓雨墨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楊業這番講解,可比爺爺平日裡說的那些生動有趣多了!
楊業越講解,客廳裡的氣氛也就越發熱烈。
鄭寶雲這位泰斗,此刻看向楊業,那是真的服氣了。
“你這年輕人,眼力如此之毒,簡直……簡直令人匪夷所思啊!”
“老朽佩服,佩服。”
這話一出,眾人鬨堂大笑,氣氛更加輕鬆。
當下便有人按捺不住,紛紛表示願意將自己的藏品拿出來,請楊業過目。
韓正德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