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這……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這把我們家都給……都給潑上髒水了!爺爺要是瞧見這些,他……他會氣病的!”她嗓子發緊,原地跺著腳,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楊業的視線從手機螢幕上那些扎眼的字句上挪開,隨手將手機擱在茶几上,彷彿那不過是個尋常物件。
“行了,別再翻了。”他聲音沒什麼起伏,“氣壞了自己,不稱了他們的心?”
韓雨墨的淚珠子控制不住地滾下來,聲音都哽咽了,“可……可他們那麼說爺爺,那麼說我們韓家……我……我真的受不了!”
“這擺明了是衝著我們來的!想把我們韓家往死裡整!”她越說聲調越高,胸口也跟著起伏,“我們韓傢什麼時候做過虧心事!爺爺一輩子行事磊落!”
楊業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先把臉擦擦。掉眼淚可解決不了事。”
“他們想把水攪渾,我們就得比他們更清醒。”
“清醒?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韓雨墨接過紙巾,胡亂在臉上抹了幾下,“那些人……他們怎麼能這麼歹毒!爺爺要是……我簡直不敢想……”
楊業伸手,在她肩上輕輕拍了拍:“塌不了。有我呢。”他停頓了一下,“這事,我來辦。”
話是這麼說,可第二天開市,韓氏集團的股價還是遭了重創。
才剛開盤,那數字就跟掉了鏈子的腳踏車似的,一個勁兒往下出溜。
韓家的電話響個沒完,韓雨墨的手機也跟催命符一樣,全是公司高管和一些熟識的世交打來探口風的。
她在神眼閣裡急得團團轉,楊業卻跟個沒事人似的,還在那兒慢悠悠地對付他的早飯。
“楊業!你還吃得下啊!”韓雨墨幾乎要跳起來,“股價!股價都跌成什麼樣了!爺爺肯定急壞了!”
她話音才落下,管家就一陣風似的跑了進來,“大小姐,楊先生,老爺子讓你們立刻回去一趟!”
韓雨墨胸口猛地一抽。
“爺爺他……他沒事吧?”
韓雨墨聲音發緊,望向楊業。
楊業擱下筷子,用餐巾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走。”
車子七拐八繞,停在韓家老宅的書房外。
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菸草味。韓老爺子陷在寬大的紅木椅裡,面前的菸灰缸幾乎冒了尖。他整個人看上去比往日要矮了一截。
“爺爺……”韓雨墨喉嚨哽了哽,鼻尖發酸。
韓老爺子抬了抬手,制止了她。他沒看韓雨墨,而是轉向楊業,開口時嗓音帶著拉過風箱似的沙啞:“楊業啊,外頭那些話,還有公司股價的事,我都聽說了。”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紫砂壺,給自己續水。壺嘴有些不穩,茶水濺了幾滴在梨花木的桌面上。
“那些人,是衝著你,也是衝著我們韓家。”韓老爺子呷了口茶,水汽模糊了他的輪廓,他放下茶杯,杯底與桌面磕碰出輕微的聲響,“他們想看韓家的熱鬧,想看我這把老骨頭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