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盈的腳步聲從後堂傳來，韓雨墨端著個描金邊的黑漆食盒出來。
她將食盒輕輕放在楊業面前那張擦得鋥亮的紅木八仙桌上。
“剛出爐的桂花糕和蓮蓉酥，快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食盒開啟，一股子清甜的香氣混著熱氣，絲絲縷縷地瀰漫開，沖淡了店裡因人多而殘留的混雜氣味。
胖子鼻子尖，早伸長了脖子，此刻更是直接湊了過去，搓著手，哈喇子都快包不住了。
“哎喲喂，還是韓大小姐心疼咱們！這手藝，絕了！比外頭那些稻香村、桂香齋什麼的，強出一百條街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拈起一塊還冒著熱氣的桂花糕塞進嘴裡，燙得他“哈赤哈赤”直抽涼氣，卻又寶貝似的含在嘴裡，捨不得吐。
楊業也拿起一塊蓮蓉酥，咬了一口。
酥皮層層疊疊，入口便化，內餡甜潤細膩，不齁不膩，滿口都是蓮子的清香。
“手藝確實沒話說，”他慢慢咀嚼著，“許多老字號的點心師傅，怕是也做不出這個味道。”
韓雨墨取下食盒蓋子放到一邊，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片刻後才低聲應道：“楊大哥喜歡就好。”
過了一會兒，楊業放下吃了一半的點心，用餐巾擦了擦手，神色也鄭重了幾分。
“雨墨，我正有事想跟你商量。”
“什麼事呀？楊大哥你說。”
“今天這些人，雖然嘴上喊著求寶鑑寶，但不少人骨子裡還是想著撿漏，長此以往，咱們神眼閣的名聲就落了下乘，跟那些街頭巷尾招搖撞騙地混為一談了。”
胖子在一旁聽著，也用力點了點頭。
“所以我想著，”楊業繼續說道，“要真正把‘韓氏鑑寶’這塊金字招牌立起來，還得靠真正的硬通貨說話，靠那些市面上輕易見不著，甚至是別人聽都沒聽說過的獨家寶貝。”
“獨家寶貝？”韓雨墨重複了一句，眼中閃過思索的光芒。
“沒錯。”楊業語氣加重，“市面上那些大路貨，或者稍微稀罕點的玩意兒，已經撐不起咱們的場面了。”
“我們要的是那種，一拿出來就能鎮住一方，讓那些真正有分量的大主顧、頂尖藏家都坐不住，削尖了腦袋想要求上門的東西。”
他看向韓雨墨，眼神深邃，“比如，失傳已久的孤品，或是某位傳奇人物的貼身舊藏，甚至是……從未面世過的秘寶。”
“這樣韓氏才能成為真正的業界標杆。”
“不過這事兒，我一個人辦不成，還得需要你出力配合才行。”
韓雨墨聽明白了楊業的雄心壯志，原本只是好奇的眼神，此刻徹底亮了起來。
“好！需要我做什麼，楊大哥你儘管說！”
“韓老先生在收藏圈裡浸淫數十載，眼界之高，人脈之廣，遠非我們這些晚輩能比。”楊業誠懇道，“我想請他老人家幫忙牽個線，看看能不能接觸到一些隱世的收藏大家，或是那些手裡攥著獨門奇珍，或者因為某些原因願意出手的老前輩。”
“咱們神眼閣要賣，就得賣別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珍品。東西不怕價高，就怕不夠奇，不夠絕！”
韓雨墨琢磨了一下立馬開口說，“這個主意太好了！”
“我爺爺要是知道你有這樣的魄力和遠見，肯定會全力支援的！”
“我晚上回去就跟我爺爺說！”
楊業嘴角露出笑意，“那就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