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是李金花爸媽動的手。\"
蘇明強抱頭鼠竄,卻是被蘇建國一把按住。
柺杖輪圓了。
\"啪啪\"
地落在蘇明強身上,他殺豬般的嚎叫。
\"啊!爺爺!奶奶!救命啊!我爸要把我打殘廢啦!\"
蘇老太太聞聲從屋裡跑出來,見狀連忙勸阻。
\"建國!誒呀,打幾下得了,別打太狠了。\"
蘇建國這才氣喘吁吁地停手,把柺杖還給父親。
\"爸,您看這事鬧的,你歇著,我去收拾。\"
說著,蘇建國氣沖沖地就要去屋裡找他那對親家。
蘇老爺子接過柺杖,突然又給了兒子一下。
\"你收拾啥,都讓我送派出所去了。\"
\"哎喲!\"
蘇建國聞言,捂著肩膀,豎起大拇指。
\"爸,還是您老厲害,一出手,就全給送進去了。不是,您怎麼還打我?\"
\"打你怎麼了?\"
蘇老爺子瞪眼。
\"你管教兒子,我管教兒子,天經地義!\"
蘇建國很是無語,這話一直他用得很爽,沒想到,今天碰到剋星了。
很快。
三人便一同前往了派出所。
蘇建國雖然有點狼狽,不過,蘇老爺子剛剛打可沒用什麼力氣,倒是蘇明強,蘇建國是真打啊,被抽得青一塊紫一塊的。
派出所的灰磚小樓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肅穆。。
蘇建國推著腳踏車走在最前面。
\"爸,您慢點。\"
蘇建國回頭攙扶父親,卻被老爺子一柺杖開啟。
\"用不著你假好心!\"
蘇老爺子哼了一聲,腳步卻穩健得很。
他今天特意在胸前彆著那枚已經氧化發黑的抗戰紀念章。
蘇明強落在最後,走路一瘸一拐的。
他低著頭,眼睛卻不時偷瞄前面的父親和爺爺,眼神裡藏著怨毒。
\"到了。\"
蘇建國停下車,拍了拍身上的灰。
派出所門口的值班民警正在打瞌睡,聽見腳步聲猛地抬頭。
他先看到蘇建國那張嚴肅的臉,又看見後面鼻青臉腫的蘇明強,立刻警覺起來。
\"同志,什麼事?\"
蘇老爺子沒說話,只是挺了挺胸,那枚紀念章在陽光下閃著暗啞的光。
民警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老、老首長?您這是...\"
\"我找你們所長。\"
蘇老爺子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不到五分鐘,一個圓臉中年男人匆匆從二樓跑下來,警服釦子都扣錯了一個。\"
“老首長!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快請進!\"
所長辦公室比外面涼快不少,一杯熱茶很快端了上來。
蘇建國注意到,所長給他們父子的是搪瓷缸,給老爺子用的卻是帶蓋的玻璃杯,那是所長自己的杯子。
\"老首長,您有什麼指示?\"
所長搓著手,眼睛不時瞟向蘇明強那張慘不忍睹的臉。
蘇老爺子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
\"昨天送來的那個潑婦,是我孫媳婦。\"
所長額頭立刻冒出汗來。
\"這、這...我也不知道是您家的人...\"
\"公事公辦。\"
蘇老爺子擺擺手。
\"我今天來,是想讓這不爭氣的孫子跟他媳婦說幾句話。\"
他指了指蘇明強。
\"讓他媳婦知道,什麼叫孝順公婆。\"
所長如蒙大赦,立刻站起來。
\"沒問題!小張!帶這位同志去拘留室!\"
蘇明強被一個年輕民警領著,穿過長長的走廊。
走廊盡頭是兩扇鐵門,上面用紅漆寫著\"嚴肅執法\"四個大字。
他的腿開始發抖,昨晚李金花被抓走時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彷彿還在耳邊迴盪。
\"就、就這兒。\"
民警掏出鑰匙,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
拘留室裡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著汗臭和尿騷氣。
蘇明強捂住鼻子,眼睛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角落裡的身影。
李金花蜷縮在水泥臺子上,頭髮亂得像雞窩,臉上滿是狼狽。
她身上那件時髦的的確良襯衫皺巴巴的,領口還沾著不知是菜湯還是嘔吐物的汙漬。
\"金花...\"
蘇明強小聲叫道。
李金花猛地抬頭,紅腫的眼睛裡先是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變成滔天怒火。
\"蘇明強!你個窩囊廢!你怎麼現在才來!\"
她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像是喊了一整夜。
帶路的民警識趣地退出去,鐵門虛掩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