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檯內。
“哼,真是亂彈琴,陛下的家事竟然也敢摻和,這幫太學生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王朗扔下手上的奏疏,勃然大怒道。
龐統將奏表重新拾了起來笑道:“這位徐元直說起來,我們還算是故交呢,此人之前當過劉備的軍師,在新野時設過火燒博望坡的計策,連先帝都贊過他‘有王佐之才’。
後來因老母被擒,才辭了劉備轉投我朝,如今在太學埋首三年,早已今非昔比了。”
王朗聞言一怔,點了點頭道:“原來是他?那更該避嫌才是!前主是劉備,如今卻來論我朝後宮之事,就不怕人說他別有用心?”
“此人若想鑽營,早在陛下還未繼位之前,便可以大施拳腳了,如今這般做,恐怕是出於真心。”
“何以見得?”
“聽說他老母去年病故,陛下賜了喪葬費,他愣是按品級只取了一半,說多取一分,便是虧了國庫一分。”
“如此來說,倒是老夫錯看他了。
那這份奏章咱們要不要呈到御前?”
“景興兄意下如何呢?”龐統反問道。
王朗思慮一番,方才笑著回道:“依老夫之見,陛下前線軍務繁忙,這點事就不要麻煩陛下了,不如報給荀相吧,讓荀相進宮一趟,好好的與太后談談,也就罷了。
而且皇后娘娘現在還身懷六甲,若是因為這點事影響了龍種,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景興兄老成謀國之言,確是兩全之策。
荀相素以禮法立身處世,當年在許都,連董昭想為先王晉魏公都被他頂了回去,論起‘守規矩’三字,滿朝無人能出其右。
讓他去見太后,既能把徐庶奏疏裡的道理說透,又不會失了對長輩的敬重,比直接呈給陛下更妥帖。
但景興兄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哦,老夫愚鈍,還請龐尚書指點。”
“景興兄試想,當年陛下初設尚書檯,為何要讓咱們“凡軍國大事,必經臺閣過目,直達天聽”?
不就是怕外廷有私心藏著掖著,內宮有近侍瞞上欺下麼?
徐庶的奏疏雖然說的是後宮干政一事,但根子卻是在“規矩”二字上,這規矩不光是給後宮定的,也是給咱們這些掌文書的定的。
若咱們覺得事小就瞞著,明日就敢有更大的事被壓著,那尚書檯不成了欺上瞞下的擋箭牌?”龐統低聲說道。
聽了這番話,王朗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連忙大禮拜道:“多謝龐尚書指點,此話老夫銘記在心。”
龐統笑著扶起王朗道:“景興兄如此真是折煞統了,統不日就要前往合肥,尚書檯還要拜託景興兄了。”
“龐尚書放心,老夫定不會壞了尚書檯的風氣。”
龐統如今的職位是五軍都督府的副參謀長,也是曹軒欽定的合肥一線的軍師,輔佐張遼開啟第二戰線…
永樂宮內,身懷六甲的皇后張蕊正在給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繡虎頭鞋。
宮女突然來報:“娘娘,安康公主來了。”
“是姑母來了,快快有請。”
很快大大咧咧的曹節便掀著裙角闖了進來,腰間的玉佩叮噹作響,剛進門就嚷嚷道:“我說皇后,你這宮裡也太靜了,繡這小老虎鞋有什麼意思?沒事也出去逛逛啊。”
張蕊笑著站起來道:“還有一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華神醫特意交待,這段時間要靜養。”
曹節連忙上前攙扶起張蕊道:“跟我還客氣什麼?這些俗禮就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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