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番話,曹軒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紅,心中滿是感動,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道:“祖父,您放心。”
說罷,便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最終,曹軒還是沒喝過曹操這個老酒罐子…
待曹軒被抬下去後,曹操也在丁夫人的攙扶下去了內室,丁夫人幫著曹操擦了擦臉,然後又安排侍女端來了一盆水,親自為曹操洗腳。
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曹操不禁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二人新婚的那段日子。
那時,他尚未在亂世中嶄露頭角,雖胸懷壯志,卻不受人重視,丁夫人出身世家,端莊賢淑,二人新婚燕爾,夫妻情深。
每次曹操從外奔波回來,丁夫人總會這般貼心照料,為他洗去一身疲憊。
曹操輕嘆一聲道:“夫人,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聽了這話,丁夫人的眼淚都差點掉下來,她別過頭去,輕輕擦拭了一下眼角,眼眶微紅地說道:“你我夫妻之間,說這些做什麼?”
“哎,我知道你心裡還怨我,只是有些話,憋在心裡這麼多年了,我也想對你說。”曹操輕輕握住丁夫人的手,目光中滿是複雜的情緒,有愧疚,有感慨,更有對往昔歲月的追思。
丁夫人微微一怔,想要抽回手,卻終究沒有用力。
曹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宛城之事,是我一生之痛,更是我對不住你和子修,我因一時私慾,鑄下大錯,讓咱們痛失愛子。
這些年來,我日夜悔恨,無數個夜晚,我都在夢中見到子修,他那年輕的面容,滿是對我的失望與怨懟,我…”
說到這裡,曹操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丁夫人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她聲音哽咽地說道:“我也常常在想,如果當初你能多些謹慎,多些剋制,子修也許就不會死,咱們的家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良久,曹操方才輕輕的拍了拍丁夫人顫抖的肩膀道:“為了軒兒,有些事還是放下吧。”
丁夫人微微一愣,苦笑一聲道:“放下,談何容易?”
曹操低下頭,無言以對,房間內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中。
“哎,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也明白你的心意。
我現在只希望你念在你我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保護好軒兒。”
曹操用力的點了點頭道:“夫人,你無需多言,軒兒是老夫的長孫,我自會全力護他周全。”
“那你可不可以立軒兒為儲?”丁夫人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靜謐的房間裡炸響。
“夫人此話何意?”
“卞氏那個賤人,現在都容不下一個曹衝,那將來會容得下我的軒兒麼?”
“若我真立了軒兒為儲,那他容得下自己的三位叔叔麼?”曹操反問道。
“哈哈,曹孟德,你也太小看軒兒了,也太小看我了。
軒兒自幼聰慧過人,心懷大志,又豈是心胸狹隘之人。
再說我嫁到曹家這麼多年,你帶回來多少女子?我雖然嘴上不饒人,但何曾暗害過她們?
你我夫妻二十載,要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你還是趁早休了我吧。”丁夫人冷笑一聲道。
“夫人莫怪,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立儲之事,確實事關重大,現在還不到時候啊。”曹操無奈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