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主公厚愛。”
“文遠,你我相識多年,你為我曹家立下赫赫戰功,於公於私,老夫都信得過你。
軒兒這孩子,他的品效能力,你也清楚。
依老夫之見,軒兒和令媛的婚事,不宜再拖了,明年開春便辦吧,等辦完婚事,老夫還有重要事情要依仗你呢。”曹操喝了口茶緩緩說道。
“主公,莫非是要準備南下了?”張遼試探的問道。
曹操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段時間以來,老夫覺著精力大不如前了,你們也都不年輕了,老夫想在有生之年替子孫把路都鋪好。
軒兒雖有壯志,但畢竟年輕,很多事還需歷練。
若你我這代人都不在了,那一統就更遙遙無期了。”
“主公的心思末將明白,只是主公想過沒有,現在南下,恐怕我軍面臨的阻力會很大。
孫家的江東水師,在那江河縱橫的南方水網地帶,佔盡地利之便,我軍步騎為主的兵力構成,與之正面抗衡,討不到便宜。
還有劉備,此人蟄伏許久,如今在荊州深得民心,又有徐庶、諸葛亮這等智謀之士輔佐,關羽、張飛、趙雲等猛將衝鋒陷陣,他若與孫權聯合,互為犄角,我軍想突破長江防線,難如登天。”張遼小心翼翼的回道。
“諸葛亮,就是那個軒兒派人請了兩年,都沒出山的臥龍?”曹操沒有直接回答張遼的問題,而是顧左右而言它。
見狀,張遼明白曹操南下的心意已決,便也不好再勸。
“正是此人。”
“狂妄至極,待老夫抓到他,定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有何本事?敢稱臥龍?”曹操冷哼一聲道。
“主公有所不知,在荊州不僅有一位臥龍,還有一位鳳雛呢?”張遼笑著回道。
“如此說來,荊襄大地還真是人才濟濟呢。”
“所以末將覺著荊州易攻,卻難守。”張遼苦笑一聲道。
“不錯,文遠,你有這份見識,堪為帥才了。
你放心,老夫還沒有老糊塗,不會貿然行事的,此次南下,關乎我曹家興衰,自然要謀定而後動。”曹操笑著回道。
“主公英明。”
“待明年軒兒完婚後,老夫想讓你去合肥領軍,另外子孝也會繼續屯駐宛城,你二人互為犄角,以待天時。”
“末將遵命。”張遼連忙回道。
如今在曹營中,能夠獨領一軍的大多都是曹家和夏侯家的人,張遼這個外姓將領能得此重任,殊為不易。
曹操笑著扶起張遼道:“軒兒從小父母雙亡,老夫這個祖父年齡也大了,你這個岳父,將來還得多幫襯啊。”
“主公放心,張家永遠都是世子最堅固的後盾。”
“文遠啊,說句大不敬的話,若以後真的到了改朝換代的那一步,老夫希望你能幫他穩住局面,甚至更進一步。”曹操微微眯起雙眼,目光透過營帳縫隙,似要看穿未來的風雲變幻,語氣凝重且充滿期許。
張遼聞言,心中猛地一震,臉上閃過一瞬的驚惶,但很快恢復鎮定。
他緩緩抬頭,迎上曹操的目光,沉聲道:“主公,此等大事,干係天下命運、蒼生福祉,末將惶恐。
然主公對末將有知遇之恩,恩重如山,若真到了那一天,末將甘願做那弒君的亂臣賊子。”
“有文遠這句話,老夫便安心了。”曹操微微頷首道。
言罷,他輕輕拍了拍張遼的肩膀,似在傳遞一種力量,又似在安撫這位忠誠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