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廠區上空還籠罩著一層薄霧。
孔俊宇就站在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前，來回踱步，皮鞋踩在碎石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他時不時抬手看錶，眉頭擰成一個“川”字，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這都快九點了，陳偉的影子還沒看到！”他咬牙切齒地嘀咕著，目光像刀子一樣不斷掃向遠處空蕩蕩的馬路，“老闆生他們快到了，陳偉要是再不出現，這戲我可不知道怎麼演！”
就在他急得快要跳腳時，遠處終於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陳偉慢悠悠地晃過來，雙手插在褲兜裡，臉上掛著悠閒的笑容，十足一個二流子的模樣。
孔俊宇立刻衝上去，一把抓住賭坊的胳膊，聲音壓得極低卻充滿怒意，“你怎麼現在才來？知道現在幾點了嗎？人家都快過來了！”
陳偉笑眯眯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餘老闆他們不是還沒到嗎？彆著急呀！”
“我怎麼能不急！”孔俊宇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喉結上下滾動，“事情你到底準備得怎麼樣了？今天要是出了什麼差錯，我們可就全完了！”
想到後果，他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眼底閃過一絲恐懼，
要是被人家知道他們在騙人，別說訂單了，以後廠子在行業裡的名聲就臭了！誰還敢跟他們合作？
“放心，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陳偉見對方急得臉色發白，笑著安慰了一句。
孔俊宇深吸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強壓下怒火，“你到底做了些什麼？好歹跟我通個氣啊！”
陳偉正想開口，遠處突然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沒多久，一輛黑色桑塔納卷著塵土穩穩地停在了兩人面前。
車門開啟，餘福生等人從車上走下來，西裝革履，神情嚴肅。
陳偉立刻換上一副熱情的笑容，拉著孔俊宇迎了上去，“餘老闆，你們可算是來了，趕緊請！”
他一邊說，一邊朝孔俊宇使了個眼色，“你看我們廠長有多期待你們的到來，一大早就拉著我在這兒喝西北風，誠意十足啊！”
陳偉插科打諢的幾句話，立刻讓餘福生等人的臉上有了笑容。
“辛苦你們了。”餘福生微微一笑，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像在審視什麼，“我們三個人一起前來就是重視，就是一種誠意，你說對不對？”
“對對對，您說得太有道理了！”陳偉連連點頭，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裡面請！”
當餘福生等人走到大門口，看到眼前的廠區時，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殷永瑞指著破舊的廠房，牆皮剝落，露出斑駁的水泥，生氣道：“陳偉，這和你之前說的，差距有點大了吧？”
陳偉面不改色，依舊笑容滿面，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三位彆著急，先進我們廠裡看看。”
孔俊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嘴角僵硬地向上扯了扯，附和道：“沒錯，先進廠裡看看吧！”
餘福生三人對視一眼，勉強點了點頭，跟著陳偉和孔俊宇走進了船廠。
在廠裡轉了一圈後，餘福生等人的臉色越發難看。
眼前的船廠規模小得可憐，裝置有些老舊，根本達不到陳偉之前承諾的水平。
“陳偉，這件事你最好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餘福生沉下臉，聲音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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