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好了。”陳偉沒有抬頭，語氣平淡，“我明天提出的條件……”
他緩緩抬起臉，嘴角那點輕鬆的笑意徹底消失無蹤，“會讓他們好好掂量掂量，這兩個公司想在我這裡佔便宜，得看我同不同意才行。”
……
第二次的談判如約而至，陳偉準時來到了預訂好的酒店會議室。
首先見面的還是西馬克公司的代表，穆勒。
兩天天時間不見，穆勒又恢復了那副矜帶著傲慢的神情。
他自認為跟三菱公司達成合作共識後，陳偉已是插翅難飛。
對方想要購買先進的儀器生產線，就只能從他們這裡入手。
在價格以及合約條款方面，對方就必須老老實實聽他們的擺佈。
對方要是有其他的想法，那這生產線是無論如何都買不回去的。
穆勒好整以暇地坐在寬大的皮質沙發裡，“陳偉線上，關於我們的方案，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在他看來，陳偉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陳偉看著對方那副吃定自己的樣子，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貴方的方案，但在我看來，誠意還是遠遠不夠。”
相比於上次談判時的緊繃，這次穆勒表現得非常鬆弛，甚至帶著點貓戲老鼠般的愜意。
他雙手一攤，肩膀聳了聳，語氣帶著幾分刻意為之的無奈，“陳偉先生，這已經是我們能給出的最大誠意了，你要是不願意，恐怕就只能去找三菱公司聊一聊了。”
他話鋒一轉，“在這件事情上面，我們和三菱公司已經達成了高度共識，想要購買機器，就必須按照我們的價格，嚴格遵照我們的方案來。”
看到對方這副穩操勝券的樣子，陳偉忽然笑了。
他姿態放鬆地向後靠進沙發柔軟的靠背裡，甚至還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坐姿，態度顯得相當鬆弛。
這反常的一幕，讓穆勒臉上那抹自信的笑容慢慢僵住。
他狐疑地盯著陳偉，眼神裡充滿了探究。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陳偉現如今的處境都極其被動，幾乎是毫無選擇餘地。
為什麼對方還能笑得如此輕鬆？甚至帶著一種……掌控感？
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東西，是他完全忽略了的致命因素？
一股強烈的不安悄然爬上心頭，他只能強行壓下心裡莫名的不安，靜靜等著陳偉開口。
此刻若由他自己再追問，反倒會落入下風，顯得沉不住氣。
見對方如此沉得住氣，陳偉輕笑了一聲，坐直了身體，“穆勒先生，我這裡有一個新的方案，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一聽？”
“哦？”穆勒心中警鈴大作，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他伸了伸手，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他預感到，對方接下來說的話，恐怕會非常關鍵，甚至石破天驚。
陳偉的聲音平穩，“關於這條生產線的價格，我希望貴方能夠下調百分之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