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逃脫的桎梏。
“先起來吧！”
柴令武伸手虛扶，流寇們激動得難以自持，三三兩兩攙扶著起身，滿臉期待的看著柴令武。
柴令武沉吟一瞬，淡然道：“我此次前來洛陽，乃是為受災的災民而來，接下來你們只需跟著本公子治民救災，待將來回到長安之後，自然不會少了你們的好處。”
這話一出，流寇們終於安心了。
他們做流寇時，最大的心願也就是在大災之年活下去，現在選擇投效柴令武，心裡的追求瞬間就發生了改變。
開玩笑，都成為小公爺的跟班了，怎麼也算是人上人了。
別的不說，吃一頓飽飯究竟是什麼滋味，那肯定，必須，一定要體驗一下的！
如果在吃到飽飯的同時，還能吃到一點點肥到滋滋冒油的肥肉，那他們這一生，也不算白活了！
袁狗兒從地上爬起來，想要上前替柴令武牽馬，但看著自己身上厚厚的一層泥汙，又有些自卑的縮回了手。
侷促啊，不安啊，以前真沒和這樣的大人物近距離接觸過啊。
柴令武看出他的不安，出聲安撫：“帶他們去河邊洗乾淨，待會兒隨本公子去壽安縣城一趟。”
袁狗兒鬆了口氣，趕忙招呼著其他流寇朝著不遠處的洛水狂奔，不一會兒，便將身上的汙泥洗淨。
儘管洗乾淨的流寇，看起來也同樣形若乞丐，但至少也比臭烘烘的泥人要好太多了！
柴令武不再耽擱時間，調轉馬頭，帶著一群狀若乞丐的流寇開始趕路，一個下午不曾停歇，總算卡在日落之前進了壽安縣城。
壽安縣，原本是和長水縣齊名的洛州上縣。
但此刻，或許是因為遭了災，百姓們都去逃難的緣故。
縣城內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影，偶爾有一兩家店鋪還開著門，也在看見這一群不速之客後瞬間關上了大門。
王勝觀察了片刻縣城之內的景象，打馬靠近柴令武，小聲問道：“小郎君，這壽安縣，好荒涼啊，咱們來壽安縣做什麼？”
柴令武頭也不回地望著街道盡頭老舊古樸的縣衙，淡然道：“當然是來要物資，然後出城剿匪去！”
“要物資？”
王勝一愣，不等他再次開口，縣衙方向，一群差役便畏畏縮縮地圍了上來。
為首的差役半是畏懼半是好奇的出聲詢問：“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來壽安縣幹什麼？”
王勝皺了皺眉，一步走出從懷中掏出一塊小令，自報身份道：“霍國公府二郎君在此，速喚壽安縣尊來見！”
聽見霍國公府這幾個字，差役們頓時臉色一變。
其中一人正欲上前辨別真偽，縣衙大門裡忽然竄出一道綠色的人影。
“不知小公爺駕臨，某家未曾遠迎，還請小公爺恕罪則個！”
人影狂奔到柴令武面前，一臉的忐忑之色，對著柴令武屈身就是一個大禮。
鄭重的樣子，讓柴令武都有些詫異。
這副迎接瘟神的表情，怎麼個事兒？
他......看起來很像什麼洪水猛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