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程心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她的聲音在空蕩的爛尾樓裡迴響，形成格外詭異的回聲。
她的目光死死地鎖定在黑洞洞的槍口上，突然注意到維德持槍的姿勢和當年教她射擊時毫無二致。
也就是說，他從未有過改變，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如此。
“我還傻乎乎地以為，是權力腐蝕了你的心智，或者這麼多年的經歷使你改變了，結果是我想多了，你一直都沒變過....”
程心自嘲地笑了笑，她曾經真心覺得兩人能成為關係很融洽的同事。
然而事實卻是，這個曾經與她共同歷經許多磨難的戰友，此時就站在面前，手裡還握著一把奪命的武器，正對準她的心臟位置。
維德眼神冷漠，完全不明白程心這句話的含義....
不對，確切地說，他明白了，這小老鼠在拖延時間呢！
“托馬斯·維德，把槍放下，你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
艾AA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著，強壓著顫抖，聲音卻還是洩露出恐懼。
“我當然清楚....”
維德的聲音如同極地寒冰，不帶一絲溫度，槍口紋絲不動。
“我是在拯救人類文明！”
咚~咔嚓~
維德從容不迫地說著，姿態優雅地把手槍的彈匣裝上。
“現今所有槍械都被嚴格管制，所有的子彈都記錄在公共安全資料庫！”
“槍響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你可別做蠢事！”
艾AA企圖用這個事實來遏制維德的瘋狂行徑。
維德未加理會，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程心，很遺憾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但我必須這麼做，執劍人的位置獨一無二，我沒得選。”
“雖然這有悖於我的初心，但我絕不容許任何人妨礙我的計劃，我要成為執劍人！”
“說實在的，我對你並無惡意，信不信由你，要對你下手，我心裡也不好受。”
“其實在殺死你這件事上，我比你更加難過！”
尼瑪！
什麼蝦頭髮言！
程心聞到維德身上熟悉的雪松味鬚後水，這個味道她曾在參與冬眠計劃前的送別會上出現過。
此刻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當年維德擁抱她時，另一隻手始終按在槍套上。
他從一開始就沒把我當人！
從始至終都想把我殺死，而我曾經竟然還單純地認為我們倆能夠成為關係不錯的友人。
程心驚愕萬分，內心湧現出各種複雜的情緒。
程心難以想象，一覺醒來曾經的上司為了執劍人竟然要殺死她。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容置疑！
往昔PIA作戰指揮室的畫面如走馬燈般在程心眼前閃回——瓦季姆遞來的伏特加，維德在會議桌上前緊繃的側臉，那些曾以為堅不可摧的羈絆，此刻都化作扎進心臟的冰錐。
“是你....殺了瓦季姆？“
程心聲音發抖，印象之中，那個總愛哼著《喀秋莎》的俄國壯漢笑容猶在眼前。
“階梯計劃需要人選。“
維德轉動槍管，彈巢反射出冷光，臉上毫無愧疚之色：“而如今，人類文明不需要你的存在。“
“安心吧，這個地方十分偏僻，即便你死在這裡屍體發臭，爬滿噁心的蛆蟲，也不會有人能夠發現的！”
程心突然意識到，維德風衣上永遠洗不淨的不是咖啡漬，而是瓦季姆濺在他袖口的血。
“你錯在哪呢？也許錯在不該去爭搶不屬於你的東西，也許一開始就錯了，你就不應該醒過來！”
生物的本能促使程心的大腦快速轉動，腎上腺素瘋狂分泌，程心的瞳孔急劇收縮，她急切地開始思考逃脫的辦法。
然而，維德卻是沒有給予她任何機會，迅速扣動了扳機！
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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