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之間，周圍環境都變得格外安靜，唯有灰風那溫柔並且堅定的聲音在此處飄蕩迴響，不停地衝擊著秦燁的內心。
這麼多年來，曾經的灰風在歲月的磨礪下有了很大的成長。
如今她的思想已經像人類一樣細膩、複雜，並且具備了AI人工智慧所無法擁有的情感和獨立思考能力，此刻的她如人類的朋友一般，堅定的站在秦燁身旁！
灰風全身上下的外部配件都替換成了柔軟的TPE材質，如今除非拋開內部，還能尋找到機器文明的特徵外，在其他各個方面她已經和真人幾乎別無差距，非常逼真o(￣▽￣)ｄ。
“主人，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拯救整個人類文明！”
灰風輕柔溫和的聲音之中，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隱隱有肅殺之氣瀰漫。
她接著說道：“那些科學家背叛了我們，是他們辜負了所有人，背叛這麼多年我們共同的努力，這一行為就是對人類文明的背叛！”
“人族至上，所以他們必須予以審判裁決！”
秦燁沉默了，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之中。
從一個角度來說，他的計劃是為了拯救人類文明，這個時代的思想已經扭曲，因此無法容忍他們這一類人。
然而，若是放任這種扭曲的思想持續下去，人類文明註定會在這群人的手中毀滅！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採用的手段的確是黑暗邪惡的，這侵犯了人類權利的自由意志，觸犯了文明的律法。
秦燁不知道自己是否錯了，他是否已經淪為人類文明的罪人，後世歷史記載者是否會將秦燁的名字死死地釘在恥辱柱上，遭受萬世的罵名。
......
這一天，秦燁來到了川海市當地非常有名的功德寺廟。
功德寺廟內，玉石雕琢的佛像莊嚴肅穆，穩坐於蒲扇蓮臺之上，佛主那慈悲的目光凝視著一位位前來上香的香客。
這裡每日皆有眾多香客前來焚香膜拜，眾生皆懷著敬畏之心於佛像前上香祈願。
秦燁立於佛像之前，神情莊嚴肅穆地插上三炷香。
“這位施主，似乎心中懷有困惑。”
忽然間，秦燁背後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不知什麼時候起，一位披著褪色袈裟的老僧站在了香案旁邊，他那佈滿皺紋的手正在輕輕撥弄著一串精緻閃亮的佛珠。
秦燁眼神遊移不定，滿是疑惑地問道：“大師，如果拯救必須要沾染鮮血，這份功德還能算是功德嗎？”
老僧微微淺笑，雙手合十說道：“施主，功德與否，並不取決於行為本身，而是在於本心。”
秦燁皺著眉頭說：“本心？假如啊....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他的本心是想拯救文明，可過程卻是以一種殘忍、邪惡的手段，這難道也算是功德？”
你小子？？？
老僧抬起頭瞧了一眼這個迷茫的年輕人，而後輕輕搖了搖頭：“世間萬物皆有因果，你的那位朋友的行為種下了因，那果也需那位施主自己去承擔。”
“不過，若是出發點是為了拯救，那就不能簡單地用對錯的眼光去判定了。”
秦燁沉思了一會兒：“大師的意思是，只要目的是善的，手段並不重要？”
老僧再次搖頭：“並非如此，手段也會對結果產生影響。但施主如今正處在人生道路的十字路口上。”
“如果去抉擇，應審視自己的內心，是否真能承受這一切後果。”
秦燁望著佛像，喃喃自語：“承受後果....我從未想過會走到這一步。”
老僧緩緩道：“施主不妨停下腳步，重新審視自己的計劃。尋找一種既能保全文明根基，又能遵循道德法律的方法。”
“阿彌陀佛....”
老僧雙手合十，唸了一句佛號後，便不再言語，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