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頂”會所，VIP包廂。
“聽說了沒？秦雲那小子，瘋了。”
一個晃著百達翡麗的男人，將杯中近萬塊的紅酒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
他叫李哲，海市有名的頂級二代，也是最看不慣秦雲的那撥人。
旁邊一個錐子臉的網紅立刻湊趣地笑起來：“真的假的呀李少？我怎麼聽說人家是為情所傷，痴情英雄呢？”
“痴情？我呸！”李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天天貓在‘MUSE’酒吧，逮著穿白裙子的女人就往上撲，拉著人家又哭又喊‘小凝’！前兩天還為了個陪酒的，跟‘瘋狗’那幫人幹起來了，要不是喬韻的人恰好路過，他那雙腿早被人打斷扔黃浦江裡了！英雄？丟人現眼的狗熊還差不多！”
這番話說的尖酸刻薄，引得滿座鬨堂大笑。
坐在角落的何飛，臉色已經黑得能滴出水。他“哐當”一聲把酒杯砸在桌上，猛地站了起來。
“李哲，你他媽把嘴閉上！”
“喲，急了？”李哲斜睨著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怎麼，我說錯了？還是戳到你們的痛處了？”
“你！”何飛氣得渾身發抖，攥著拳頭就要衝過去。
“飛子！別衝動！”旁邊的人死死拉住他，“跟這種垃圾計較，犯不上！”
就在包廂裡劍拔弩張之時，門，被輕輕推開了。
嘈雜的笑聲戛然而止。
喬韻站在門口，甚至沒有踏進來一步。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用那雙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淡淡地掃了李哲一眼。
那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鄙夷，只有一種看死物般的漠然。
李哲後半截“狗熊”的嘲諷，就那麼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他忽然覺得後背一涼，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剛才那股囂張氣焰瞬間滅得一乾二淨。
喬韻收回目光，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過，轉身走向了走廊盡頭的露臺。
包廂裡的氣氛，詭異地安靜了片刻。
何飛掙開同伴的手，咬了咬牙，跟了出去。
“喬總。”露臺的風吹亂了何飛的頭髮，也吹得他聲音有些發顫。
“他怎麼樣了？”喬韻的聲音很輕，飄散在夜風裡。
“比你想的……還糟。”何飛從兜裡摸出揉得皺巴巴的煙盒，點上一根，狠狠吸了一口，“我昨天去看他，一屋子酒味兒，燻得人腦仁疼。人瘦得脫了相，我跟他說了半天話，他就跟沒聽見一樣，盯著一個地方，眼睛裡……一點光都沒有。”
菸頭的火星在夜色中明滅。
“喬總，我知道我不該求你，”何飛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但現在，只有你了。再這麼下去，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把自己喝死！”
喬韻沉默著，看著遠處城市的萬家燈火，那片璀璨的光，似乎沒有一盞能照進她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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