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六聞言,望向蕭潛。
只是眸子裡沒有了先前的不耐煩,反而多了一絲欽佩與感謝。
“蕭公子,宋某是個粗人,不懂得舞文弄墨,大字更是不識幾個。”
“不過你剛剛那詩句卻說到了我的心坎裡!”
“想當年,若不是我老父含冤入獄,甚至被逼死在了牢中,我又怎會為了躲避這場劫難而遠走他鄉,不得已落草為寇!”
“雖然事後我已將逼死我老父的罪魁禍首以及同黨全都誅殺,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你那詩句道出了這人世間的不公,宋某佩服之至!”
“而你抵抗這不公的模樣,也驅散了我心中的陰霾!”
“如此再造之恩,宋某無以為報!”
“所以今日,何人若想害你性命,那便從我宋六的屍體上踏過去!”
蕭潛沒想到,自己一句感慨,竟無意間讓宋六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然而最驚訝的還不是他,而是姜婉兒。
她原本以為足夠了解蕭公子了,卻不曾想,此刻才發現他擁有的不僅僅是治世之能。
最重要的乃是他那種得天獨厚的御人之能!
宋六一介山匪頭子,竟因他的一首詩句,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不僅如此,甚至還願意將自己的性命用來保護他!
難道……自己也是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影響,所以總是想和他待在一起?
姜婉兒思緒雜亂,可此刻前院之中的氣氛早已是劍拔弩張!
蕭潛這方真正能打的只有三人,玄一,淺淺和宋六。
而錦衣衛那邊,足足二十餘人。
如此懸殊的人數差距之下,彷彿勝負從一開始就是傾斜的。
見又有人站出來送死,刀疤男子咬牙切齒。
“雖不知你是何人,但你上趕著送死,那就別怪我了!”
“都給我上,不用留情!”
隨著他的催促,錦衣衛們應聲而動。
閃爍的寒芒的繡春刀如同一條條身披鱗甲的毒蛇,攻向蕭潛幾人。
淺淺反應最快,抖手就是六枚飛刀破空而出。
但飛刀這門功夫本就勝在出其不意!
如今對方有了防範,儘管這飛刀凌厲,也只對其中三人造成了一些不算重的傷勢,也並未拖延住他們進攻的步伐。
“小娘子,你這飛刀夠狠,不過這裡用不到你了,還是退後些去壓陣吧。”
有了改變的宋六說起話來倒是也客氣了不少。
淺淺雖心有不忿,但也的確沒什麼好辦法。
因近日紛爭頗多,原本宅院周邊的那些暗衛昨晚也被臨時調走。
也就是說,淺淺現在連個人都叫不來,只能退到後面伺機而動。
於是場上就變成了玄一和宋六一左一右的護在蕭潛身側,對面那勝於他們十餘倍人數的錦衣衛!
至於姜婉兒的安危是不用操心的。
借這些錦衣衛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傷姜婉兒分毫。
“姓宋的,別忘了你剛才的承諾,拼了你的命也要保護好蕭公子。”
“若你敢後退半步,我保證我會先一步砍斷你的脖子!”
宋六聞言,嘴角反倒有些上揚。
“有我在,蕭老弟出不了事!”
“反倒是你,可別讓人砍死了,你之前想殺我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