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只是神族的一個行星級覺醒者而已，根本無法參與到高層的戰鬥當中。
可是神虛子卻親眼看到過，人皇那魁梧無比的龐大人影，揮舞著人皇鍾，將神族的至強者挨個轟殺。
那一幕給神虛子留下了相當大的心理陰影。
這導致他在晉升至強者之時，曾經遇到了心魔瓶頸。
神虛子足足耗費了三千年的時間，才終於成功打破心魔，晉升入至強者的行列當中。
但事實上，心魔只是被他藏在了心底的最深處而已。
此時重新看到人皇鍾，神虛子心底的心魔，頓時便又爬了出來。
他不由愣在了原地，整個人直接進入了失神狀態，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滿臉的驚恐之色。
但人皇鍾並未因此而停下動作。
在人皇鐘的表面，忽然出現了數道花紋。
這些花紋組成了一個古老的人族文字。
那個古老文字的含義，乃是……
破！
“九字伐天訣中的第七字！”
秦陌瞬間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
他話音落地的那一刻，人皇鍾突然發出了一道恢弘無比的光芒。
光芒瞬間籠罩了方圓數千萬的星空，驅散了所有的黑暗，刺的眾人根本睜不開眼。
所有人都直接閉上了眼睛，就算是邀月也都微微眯起了雙眼。
在場之人，唯有同樣修行了人皇秘術九字伐天訣的秦陌能夠不受到影響。
而就在他的注視之下，那口浮現在高空上的邪門古井，逐漸開始出現裂痕，最終轟然破碎而開，如同一面被打破的鏡子。
“不！！！！”
一聲猙獰的嘶吼，從鏡子深處緩緩傳出。
秦陌聽到這聲嘶吼，不由悚然一驚，渾身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他再次看向高空的眼神，已是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封印在古井內部的神秘生物，看起來貌似比他在天淵棺材當中看到的，還要再強大數十倍。
“原始宇宙內到底存在著什麼秘密？”
秦陌下意識泛起這般念頭。
他的臉色悄然變得凝重了起來。
見識到這些詭異無比的神秘生物之後，他隱隱覺得人皇的佈局怕不僅僅是為了人族的重新復甦。
這其中，似乎還牽扯到了永恆境界的隱秘。
但這不是如今的秦陌需要考慮的。
他將心底的疑惑暫時壓下，旋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遠處的神虛子。
下一刻，他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秦陌已是站到了人皇鐘的頂端。
神虛子佈下的祭血大陣，早就在人皇鍾打碎詭異古井的同時，順手就給破掉了。
故而，秦陌自是可以隨意離開。
他此時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但是在人皇鍾散發出的熾目光芒遮掩下，神虛子根本無法看清他的具體相貌，只能隱隱看到一個大概的輪廓。
然而，就是這一個輪廓，卻是讓神虛子臉上的驚恐，變得越發濃郁了起來。
並且他的眼底深處，還泛起了一抹驚疑不定。
這個模糊的輪廓，讓他想起了一個禁忌的名字。
那就是……
人皇！
神虛子不由喉嚨滾動，但只覺口中滿是乾澀意味。
“不可能，這不可能。”
他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
當年他雖沒有親眼看到那場終極大戰，但是神皇陛下最後告訴他們，人皇已經被他給斬殺了。
在神虛子的心目中，神皇陛下是絕對不會欺騙他的。
可他現在卻又真的看到了那一抹令人驚恐的影子。
“你已經死了！你早就在十萬年前就死了！”
神虛子忽然厲聲喝道。
他似是想要用這種猙獰的姿態，來掩蓋自己內心的驚恐。
但秦陌只是這麼靜靜的看著他。
許久之後，秦陌方才發出了一聲冷笑。
“你今天……”
他十分緩慢的開口說道。
但話到這裡，秦陌突然頓住，冷聲道：
“得死在這兒！”
說罷，秦陌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催動了九字伐天訣。
至今為止，其實他只學會了九字伐天訣的第一個字。
但這第一個字，卻也是九字伐天訣中最為殺氣凜然的一個字。
砰！
秦陌猛的伸出右手，重重的拍在了人皇鐘上面。
人皇鍾自是猛的發出一聲鐘鳴。
伴隨著鐺的一聲，人皇鐘錶面的古老文字，突然開始發生了變化。
繁複的線條不斷閃爍，最終凝聚成了一個殺字。
霎時間，強烈的殺氣瞬間落到了神虛子的身上。
感受著這股殺氣，神虛子的氣勢頓時萎靡了下來。
在他的瞳孔倒映出的景象當中，秦陌的身影輪廓，逐漸和他記憶中的人皇身影慢慢重疊到了一起。
在這一刻，他彷彿穿越回到了十萬年之前，回到了那場瀰漫整座宇宙的慘烈戰爭當中。
神虛子根本沒有生出半點的抵抗念頭。
他看著眼前的人皇鍾，旋即猛的拔腿轉身就跑。
星光從四面八方湧來，朝著神虛子的腳底開始匯聚。
但，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星空中再次響起了一聲鐘鳴。
神虛子的動作忽然陷入了停滯，就彷彿時間在一瞬間變成了靜止狀態。
他的眼神逐漸失去了光芒，他的氣息逐漸滑落而下，最終徹底消失不見。
咔擦。
一聲極細微的玻璃破碎之聲，驟然在冰冷死寂的星空中響起。
神虛子的身上忽然浮現出了無數道的細線。
遠遠看起來，他現在宛如一件破損的瓷器。
伴隨著最後一絲生命之火緩緩熄滅，神虛子也隨之而散落成了一堆碎塊。
一位頂尖至強者，就此隕落！
秦陌看著神虛子殘缺的屍體，不由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呼……”
他的心神頓時鬆懈了下來，眉眼之間泛起了一抹深深的疲憊。
這是由於他催動了人皇鍾這等逆天氣運寶物。
雖說是人皇鍾主動配合，但秦陌的境界畢竟太低了，這對他來說還是有些太過於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