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攔不住,那就索性以最極端的方式讓這兩隻鬼發生對抗!
詭異的鈴聲響起,這讓沈林的腦海出現了片刻的清明,從崩潰到清醒的轉變很是夢幻,難以描述,他有些錯愕的看著眼前停滯的一切,有些不可置信。
成功了?這麼容易?他費心締造的厲鬼之間的對抗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容易。
不對!這不是驚訝於眼前這狀況的時候,他必須趁現在做些什麼。
離開這裡!晚了就來不及了。
思緒轉動,鬼域展開,鬼相賦予了沈林與對方同根同源的能力,他需要動用自身如今壓縮到極點的鬼域猶如一把利刃,影響對方的鬼域,讓其開啟一個缺口。
只要一個缺口,只要一瞬,沈林有把握逃出生天。
鬼域凝成一條線,眼前的灰白色的光芒閃爍,四周的世界像是鏡子一般扭曲,當那灰白色的光芒消失,還沒等沈林露出笑臉,四周的一切讓他如墜冰窟。
不可能!他還在這裡!
眼前的鬼影,那些熟悉的面龐看著沈林一個個露出詭異的笑容。
迷霧中,一雙慘白的雙手探出,揮向沈林,他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那刺骨的陰冷。
震驚,更多的是恐懼。
失敗了,他費心費力營造的局面在如此的恐怖面前根本就是個笑話,根本不存在對抗,這幾乎是碾壓式的局面。
死亡逼近!
陰冷刺骨的感覺瞬間蔓延沈林的全身,他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在腐朽。
意識混沌間,他整個人開始不停的下墜,直到意識徹底進入黑暗。
意識深處,沈林的記憶猶如電影畫面一般逐幀閃過,就像是死前的走馬燈,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的緩慢。
在無數回憶的最前端,那未知而莫名的地帶,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民國打扮的婦人。
那婦人看上去十分溫婉,長得也是極美,每一個動作與笑容都給人十分怪異的感覺,尤其是對方的衣服,長袍加身,與這裡的一幕幕都顯得格格不入。
這是記憶中的世界,這裡的高樓大廈存在於沈林的過去,他記憶中的過去。
在死亡最為臨近的那一刻,沈林所想的,是自己的曾經。
穿越前的曾經!
當回憶產生的那一刻,厲鬼的規律觸發,自然而然的到了這裡。
這個世界極為古怪,不比其他的回憶,整體畫面就像是湖面上的水紋,層層疊疊,十分扭曲。
你很難形容這裡的一切,四周行人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可在這黑白色為主基調的世界裡,卻顯得是那麼的不真實。
世界的正中心,矗立著一個面容模糊的年輕人,他的樣子同樣怪異,一舉一動詭異而僵硬,像提線木偶多過像一個人,你甚至無法確認他是真實還是虛幻。
年輕人的面前無端端的多了一位白衣婦人。
寬大的長袍,修長的身軀,時時刻刻帶著似乎溫婉的笑容,可那種笑容在旁人看來怎麼看怎麼詭異。
婦人的臉很白,可卻不是那種白裡透紅一樣的白,反而是一種蒼白,這種白更近乎於屍體,就像是渾身的血液被抽乾,整張臉毫無血色。
婦人就那麼溫婉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
她伸出了雙手,那雙手的指甲很長,長到像是釘子一樣,搭配著那慘白的臉龐,整體形象更為詭異。
下一刻,年輕人被婦人攬入懷中,輕輕地愛撫,她的一舉一動都好像是那麼的溫柔,溫柔到像是母親在哄孩子睡覺。
年輕人的身體在婦人的撫摸中,一次又一次的變幻,直到徹底癱在懷中,沒了動靜。
伴隨著撫摸,那具身體開始詭異的乾枯,乾癟的樣子不像是人,更像是墓園中沉寂多年的屍體。
畫面在那一刻定格,厲鬼的恐怖彷彿要把沈林化為一具乾屍。
伴隨著時間的推移,畫面中的年輕人已經乾枯的不成樣子,身體周遭甚至流淌著泛黃的液體,如果身在外界,這已經是一具死的不能再死的屍體。
記憶沒有結束,婦人的撫摸緩緩停止,眼前的世界扭曲更加嚴重,可外界的沈林卻沒有絲毫死亡的徵兆,這一切簡直不可思議。
厲鬼的動作卡殼,規律從根本上出現了問題。
厲鬼透過沈林的回憶進入了那段記憶,可記憶中的年輕人卻根本不是沈林。
自己回憶中的自己不是自己!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可事實偏偏發生了。
回憶中出現的悖論讓厲鬼的身軀停滯。
那灰白色的世界彷彿就此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