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確實是沈林土生土長的地方,這裡有過他喪父時的懵懂,也有母親死亡時的頹廢與哀傷,更有絕望之下的一次又一次瀕臨崩潰。
故鄉有時候就是這麼一種奇特的地方,說起它的時候你很難找到它什麼優點,說起它差的不行的時候你又覺得它也沒那麼差。
沈林就這麼在高樓之上看著人群在城市煙火氣中來來往往,又看了看背後關押疫鬼和鬼樓梯的黃金袋子。
在得知大夏市即將建立屬於大夏市自己的釘樁計劃時,沈林想過很多。
後來沈林又從大夏市諸多意外和恐怖復甦事件頻發之後,判斷大夏市的釘樁計劃可能出現了什麼意外。
再後來,以陸方為代表的勢力活躍在大夏市內部,發現對方同樣以釘樁計劃為目標的時候,沈林曾懷疑大夏市的釘樁計劃出現意外或許和這幫人有關係,或者根本就是這幫人破壞了釘樁計劃,造成了這一切。
可自從在嶽鬆口中得知對方的諸多目的,沈林又換了一個視角來審視這一切。
當事情的推測回到最開始的時候,沈林發現大夏市的釘樁計劃現狀或許也簡單。
那就是還沒開始。
這或許是王察靈的惡趣味,這人把釘樁計劃所需的素材扔在大夏市內部之後就撒手不管,因為和大夏市某位顧先生有過深入瞭解,王察靈很確信這位顧先生最終一定會注意到釘樁計劃的一切因素,並對其發出詢問。
在之後,王察靈不僅可以空手套白狼敲個竹槓,憑空換個情報,還能把釘樁計劃的麻煩事一股腦的丟給某位顧先生。
丟給“顧先生”的麻煩或許同樣是王察靈的某種“報復”,因為在恐怖電影事件後,沈林以半威脅的性質從其口中得知了民國時期的大隱秘,“忘川”事件。
雙方的博弈有來有回,所以王察靈做了撒手掌櫃,反正他很清楚大夏市有這位顧先生在,不會亂的太糟糕。
事實也如同王察靈猜測的那樣,沈林維穩了一切,並洞悉了全域性。
當他隱隱猜測到這位王警官的小脾氣和小心思的時候,有種想暴打對方一頓的衝動。
這些事暫且不提,屬於王察靈的事永遠理不完,這人總有他的多重目的。
沈林將自己現階段的目光放在了屬於大夏市的釘樁計劃之上。
就像是歷史的輪迴,當沈林按照歷史的軌跡預判,提前關押了未來會造成大麻煩的疫鬼和鬼樓梯時,他曾暗暗下決心不會再放這兩隻鬼出來,關於沈林的一切未來或許都將改變,
而現在,沈林東西一切之後,他又不得不考慮重新放出這兩隻鬼,按照現階段鎖頭露出的情報來搭建屬於大夏市的厲鬼平衡,形成釘樁計劃。
以這兩隻鬼為核心搭建的釘樁計劃沈林目前有一些思路,還需要更深入的推敲。
他只是站在更高的決策點去猶豫一切,一方面因為釘樁計劃的收益很高,一方面又因為記憶裡由這兩隻鬼所造成的諸多恐怖會以沈林如今的決策為一切的開端。
以現階段的諸多情報匯總,沈林似乎沒有理由放棄釘樁計劃。
這個時代沒有人蠢到會抨擊釘樁計劃,革新會在努力促成,紮根大夏的沈林在努力維護,哪怕是以陸方為代表的蛀蟲勢力也需要以此為根基,他們也會自然而然的守護釘樁計劃。
多方維護的釘樁計劃不應該會出問題。
無論是從哪方面來講,釘樁計劃的搭建收益只會比負面情況更大,沈林而今短暫猶豫的主要原因還是日後的記憶。
這說來也可笑,過往的記憶和對未來局勢的自我認知,現在竟然成了沈林下決定的最大阻礙。
在過去的記憶裡尋找未來的答案無異於“刻舟求劍”,自沈林回到過去開始,未來是否還是曾經的未來沈林也無從判斷。
所以這一切只是短暫的糾結,當沈林在心中下了決定又在天台邊緣站起身來的時候,發現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他非人的五感感知到了一切,樓下有不少大爺大媽滿臉焦急的吶喊著。
“別跳,別跳,孩子聽話。”
“有啥想不開的下來說,我們幫你。”
諸如此類的話語數不勝數,沈林還看到不少小年輕付出了行動,一個個在緊張的撥打求救電話,想拯救他這個“輕生”的人。
沈林好似看到了滾滾紅塵中屬於人性的光輝在那一刻綻放,他笑的極為開心,他從另類的角度感知到了當年顧先生想要為蒼生求一線生機的自我理由。
而今你們試圖以自己的綿薄之力救贖我。
那我又何嘗不能以自我能力為你們求一份生機。
嗯,有借有還,不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