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蕭磊二位道友,又見面了。”
半空中的一紫一青兩道流光中,浮現出張旭、蕭磊的身影。
一襲紫色法袍的張旭沒有多想,正色道:“想不到冰火湖的諸位道友,居然聯合重創了一頭六階炎龜,真是可喜可賀。”
一旁的蕭磊卻是眉頭緊蹙,心中急轉道:“剛剛傳出來的動靜,非常明顯是一位法相真人施展的神通。”
張旭兄長所說的聯手製妖肯定不對,陳景清道友單人的實力已經如此恐怖了嗎?
而且眼前的陳景清,氣息平靜,呼吸順暢,完全不像一副歷經大戰的模樣。
一時之間,蕭磊心中念頭百轉。
正打算出言,卻聽見眼前的陳景清道:“道友,何必躲躲藏藏,出來一見便是。”
陳景清為什麼第一時間讓裴景澄使用幻術遮掩自身的慘狀。
自然不是為了提防張旭、蕭磊兩位真人,而是因為湖域附近出現了一位非常陌生的法相真人的氣息。
而且實力非常恐怖,不出所料,應該是法相六層,半隻腳跨過第二道天梯那種。
此言一出,三姝悄無聲息間將陳景清攔至身後。
張旭、蕭磊二人也是持劍而立,嚴陣以待。
紫青雙劍面色相當之凝重,他們完全沒有察覺到還有一位法相真人就在附近,若是這人心懷不軌,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道友當真是神勇,居然單人獨劍便將六階的大妖炎龜輕鬆收服。”一道雄渾的聲音瞬間在眾人耳邊響起。
話音未落,一道身著黑色法袍的身影悄然浮現,赫然是一位法相中期的中年道人。
道人的黑袍甚是神異,陽光照耀之下,好似有五色光芒閃爍。
嗯,這難道就是五彩斑斕的黑!?
陳景清心底一個荒誕的念頭閃過。
此際。
黑袍道人出現後。
氣氛瞬間微妙起來,幾人無聲無息間紛紛鎖定眼前道人的氣機,防止其暴起傷人。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的威壓瀰漫在眾人心頭。
陳景清面如平湖,目放精光,平靜道:“前輩隱匿一旁,不知有何指教?”
“老道五竹,也算是望北城地界的法相真人,不曾想幾十年未歸,居然多出了這麼多位同道真人。”
話音落下,幾人面面相覷,唯有周紅裳陷入沉思。
少頃。
周紅裳沉吟道:“前輩,是五行盟還是器符盟,背後的法相真人?”
望北城坊間向來流傳五行盟、器符盟背後皆有法相真人扶持。
出自周家的周紅裳卻是清楚知曉,這不是傳言,而是事實。
只是周紅裳,從未見過二人或者數人。
“呵呵,五行盟確實是老道扶持的附庸勢力之一。”
停頓了片刻,五竹道人注視周紅裳道:“你是周家的小丫頭吧,想不到,數年未歸,玉龍道友也已經不在了。”
玉龍,是已故周家老大人周定安的道號。
“還不曾知曉前輩為何而來?”周紅裳直言道。
哈哈哈哈哈哈。
五竹道人哈哈大笑道:“你這個性格,可一點也不像周家人。”
旋即又道:“不過是湊巧路過罷了,老道這就離去。”
話音剛落,便化作一道五色流光,朝望北城飛去。
五竹道人心底很是疑惑,明明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氣息。
他滯留許久,卻沒有任何發現。
道人走後不久,陳景清喃喃道:“五行遁法。”
旋即平靜吩咐道:“疏影、紅裳,這頭大妖還沒有死,趕緊往其識海中佈下禁制,收作護島大妖。”
聞言,二姝沒有多想,連忙飛遁下去。
陳景清看向紫青雙劍,道:“兩位道友,可還有什麼事嗎?”
“前不久才恭祝道友,沒想到不到一天,又要恭祝道友降服一頭六階大妖。”蕭磊笑道。
“道友,謬讚了,不過是些許外物罷了。”陳景清平靜答覆道。
旋即又道:“還要感謝兩位道友的馳援,不然,這位五竹道人未必會輕易離去。”
說了幾句場面話之後,二人旋即回返紫青峰。
少頃。
二姝便將身受重創、無法反抗的六階炎龜,收入御獸袋中,一臉欣喜。
正打算上前和陳景清、裴景澄二人分享喜悅。
卻見,陳景清周身一陣靈光散去。
何時佈置的幻術!?
此際。
陳景清臉色蒼白無血,神色枯敗,氣血大損,骨瘦如柴。
感應到陳景清的虛弱,二姝臉色大變,急忙上前關切問道:“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陳景清握住阮疏影雪白細膩的玉手,看著她清麗絕美的臉龐,虛弱道:“快帶我回寶瓶山療傷。”
“紅裳,還有師妹,她為了施展瞞過五竹道人的幻術,已經力竭暈倒了。”
聞言,周紅裳這才注意到一旁的裴景澄昏迷不醒。
二姝連忙帶著兩個病號,身上靈光一閃,朝著寶瓶山疾掠而去。
……
是夜。
天淨無雲,月明如晝,清輝廣照。
寶瓶山第九層,冰火兩儀眼。
朱果樹下,古樸而又精緻的廬舍內,餘音嫋嫋,有若天籟。
三株並蒂雙生樹的虛影浮現,隱約形成一座古拙玄奧的大陣!
左側為枝如冰晶,葉泛銀輝,散發太陰清氣的皎月寒玉樹。
右側為幹若熔金,花燃金焰,湧動太陽真精的赤陽扶桑樹。
此際。
靈樞雙樹異象與冰火兩儀眼甚是契合。
廬舍內,太初靈露淅淅瀝瀝,充沛不已。
靈露之中,蘊含著精純無比的靈氣。
無數符文在靈露中閃爍流淌,又如霧氣一般散發出來,消散無形。
陳景清整整在洞府內閉關苦修療傷月餘,還服下那枚價值連城的金身果。
數管齊下,這才將虧損的大量氣血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