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際。
江山臺已經破碎不堪,難以修復。
劍痴李鈞卻不覺礙眼,反倒覺得和自己十分相恰。
殘缺之人、斷劍法相與破碎玉臺,一切恰到好處。
破碎玉臺之上的劍痴李鈞似乎正在積蓄自身的氣勢,久久未語。
好似一柄絕世寶劍蒙塵,持劍者正在輕輕擦拭。
眾修自然不會缺少這點耐心,靜待劍痴李鈞寶劍出鞘的那一刻。
陳景清正打算和身旁的慕容晏清聊上兩句,就見妖異俊美、渾身散發寒意的殷懋愷走了過來。
他隨意坐在自己左側,比女子還要秀美的臉龐突然緊盯著自己不放。
面對苦主,陳景清渾身不自在,苦笑一聲,無奈道:“殷道友,你想問什麼?”
陳景清甚至做好了和盤托出的準備,讓百鍊宗和御獸宗頭疼去。
不過他認為兩大宗門之間,最多發生些許上不了檯面的齷齪之爭。
不會上升到宗門戰爭的程度,畢竟有橫斷山脈這道天塹橫亙在兩大宗派之間。
殷懋愷冷哼一聲,依然是那副生人勿進的模樣,神識傳音道:“放心,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
聞言,陳景清正打算和盤托出的表情頓時凝固,那你來幹什麼?
“呵呵,是有人,不有妖來找你麻煩。”殷懋愷沒好氣道。
說完,袖中冰藍流光一閃,一條袖珍寒螭便出現在三人面前。
少頃,寒螭搖身一變便化作一身著藍白衣裙的女童,表情溫婉,和漓真有八分相似。
“小妖漓幻,見過諸位真人。”女童盈盈一禮道。
看來殷懋愷這是給自己的伴獸特意服用化形丹了,不過這倒也正常,御獸宗嫡傳豈會缺少此類丹藥?
而且女童漓幻手腕上也佩戴了化妖琢,遮掩住了自身的妖氣。
而這時,殷懋愷也不再言語,看樣子是要作壁上觀,任由自己的伴獸漓幻與陳景清交流。
見狀,陳景清打量了一番漓幻,問道:“漓真是你哥哥?”
女童漓幻乖巧點了一下頭,這脾氣可比漓真好上太多了。
陳景清微微頷首,直言不諱道:“不知你有什麼想問的,本座可以告訴你,漓真是自願加入百鍊宗的,本座只是起了個牽線搭橋的作用。”
沉吟片刻,漓幻柔聲道:“漓真是我兄長,他能有更好的去處,漓幻高興都還來不及。”
聞言,陳景清眉頭一挑,眼神示意漓幻繼續說下去。
“漓真兄長加入百鍊宗,可有提出什麼要求?”漓幻輕聲問道。
陳景清雙目微眯,不疾不徐道:“他只說了日後要回北海一趟。”
此言一出,漓幻雙眼微眯,不知在想些什麼。
片刻後,她才接著說道:“漓真兄長逃離萬獸園之際,將兩枚記載寒螭一族神通傳承的冰螭寶珠盡數帶走,沒有此珠,螭幻難以晉階五階。”
停頓了一會,女童漓幻才一臉鄭重道:“還請兩位真人,幫漓幻帶個話,讓漓真兄長與我見上一面,時間地點都由他來定。”
陳景清側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慕容晏清,見她微微點頭,這才將此事應承下來。
不多時,漓幻便化作一道冰藍流光,回到了殷懋愷袖中。
陳景清正打算和殷懋愷聊上兩句,可這時候玉臺之上風雲突變。
一股陰邪殺氣突然席捲數座亭臺,漫天劍氣如暴雨般傾瀉,邪氣森森。
劍痴李鈞手持斷劍,一劍揮出,卻是攻向了在場所有人。
充斥著虛邪劍意的漫天劍氣,比百里登封催動的無形劍氣更加棘手和難纏。
眾修各自施展手段,抵禦劍氣的無差別攻擊。
正打算質問,卻聽見劍痴李鈞的聲音好似從極遠處傳來。
“得蒼磐神石相助,自創一道大道神通喚作【虛邪劍獄】,還請諸位不吝賜教,莫要手下留情!”
話音剛落,漫天虛無邪詭的劍氣,突然化作一座牢獄將眾人困住。
事已至此,眾修自然不能留手。
虛邪劍獄中,東方升起一輪煌煌大日,將漫天劍氣隔絕在外,張正言端坐其中,巋然不動。
與此同時,此前一直沒有任何動靜的空海突然起身,低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旋即一手持杖,一手託缽,背後一輪佛光普照,將落於周身的虛邪劍氣消弭於無形。
不過兩人都沒有下場進攻,繼續保持著一坐一站的姿態。
“哈哈,好一個劍痴,上次鬥劍未曾盡興,今日正好彌補上。”太玄書生百里登封毫無惱意,朗笑道。
他右手取出一壺酒,一飲而盡,左手輕拍劍鞘,一劍斬出。
無形劍氣好似白雪茫茫,浩渺如煙,難見蹤跡,完全不遜劍痴李鈞斬出的虛無邪詭的劍氣。
風、花、雪、月四劍齊出,與漫天劍氣糾纏不斷。
叮噹之聲不斷,百里登封姿態狂放,身處亭臺之上,半步不退,風花雪月與虛邪劍獄陷入相持。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陳景清專心致志感受,汲取雙方精華。
面前一道玄黃壁壘,為自己與慕容晏清抵擋著虛邪劍氣的侵襲。
一旁的殷懋愷卻是散發著凍結萬靈的驚天寒意,主動下場。
之前與正陽劍張正言的切磋,殷懋愷非常不盡興,劍痴李鈞此舉正合他意。
他搖身一變,化作寒螭法相,虛晃幾步,便來到了劍痴李鈞身前,一爪拍出,卻是落了空。
還在疑惑之際,從四面八方傳來嘩啦啦的鐵鏈之聲。
陳景清眼神一凜,虛無深處,七根鐵鏈從天而降,分別鎖向寒螭的頭顱、腰身、四肢、尾部。
不難猜想,被鐵鏈鎖住,會是什麼下場。
不就如同犯人一般,失去反抗的餘地,任殺任剮。
寒螭周身冰藍流光迸發,不斷躲閃鎖鏈的抓捕。
姚家兄弟,對視一眼,一人手持雙斧,一人手持雙劍,紛紛從張正言的大日庇護中走了出去。
各自施展得意神通,與之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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