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瞞殿主,弟子三月前才突破法相境界,忙於鞏固境界,一直無暇來庶務殿認證內門弟子。”
“哦,那你此番是要領取內門弟子的腰牌和服飾,那庶務殿一樓不就可以辦理?”
嚴懷瑾面色不愉,語氣嚴肅,氣息微微外放。
近身感受一位大真人威壓的陳景清眉頭緊蹙,額頭冒汗。
連忙道:“殿主,弟子修道多年,但心思難定,貪戀紅塵,無顏成為內門弟子,享受宗門資源,因此請求退宗,願啟一家,開枝散葉,庇廕後輩,同時,希望能得宗門賞賜一荒蕪靈地,建立宗門附屬家族,以此延續對宗門的忠誠,以及報答宗門多年的培育之恩,景清還請殿主成全!”
此言一出,雅室之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不知過了許久,來自大真人的威壓終於消失,這讓陳景清心中鬆了一口氣。
看來,退宗一事應該不難,就是不知道這位殿主會指派什麼退宗任務給我?
端坐主位的嚴懷瑾起身走到窗外,背對陳景清,看著窗外的雲海翻湧,時常有不少門人弟子御使飛劍來來往往,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嚴懷瑾這才開口道:“你可想清楚了,退出百鍊宗就意味著沒有了宗門庇護,沒有安穩的靈山修煉,沒有穩定的靈資供奉發放,最重要的是沒有後續道法傳承,沒有師長指點,要知道憑你如今的境界修為,足以晉升內門,擇峰拜師了。”
“而且宗門的附屬家族終究只是宗門的外圍力量,分配的靈地、靈脈根本無法與宗門佔據的靈山、靈脈相提並論,何況還需要向宗門繳納供奉。”
“這一切的一切,你可想清楚了?”
誠如嚴懷瑾所言,修仙宗門分配給附屬修真家族的領地,不是荒蕪偏僻之地,就是環境惡劣之地,更有甚者與妖獸山脈比鄰而居,最是容易遭受魔修、劫修的劫掠入侵。
如果陳景清只是一位尋常的外門弟子,嚴懷瑾根本無暇交談這麼多,但能晉階法相境界,已經算是宗門的中堅力量了,他還是想要爭取一下的。
陳景清自然聽出了嚴殿主的好意,但他心意已決。
只見俊秀道人轉身,面向背身的嚴懷瑾,眼神堅定,躬身拱手,語氣肯定道:“殿主的教誨和好意,景清銘記於心,宗門的收養之情和培育之恩,更是永世難忘,但,弟子心意已定,去意已決,還請殿主指派退宗任務!”
百鍊宗,向來寬進寬出,從不為難門人弟子,只不過想要退宗,還得為宗門再出一番力。
陳景清一直覺得,百鍊宗那位開宗老祖的思維不像超凡脫俗的仙人,倒有點像國外的資本家。
百鍊宗的制度框架和前世一些企業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也是陳景清不願留在百鍊宗的原因之一,因為總是會想起前世當牛馬的經歷。
成為百鍊宗的附屬修真家族,有點像前世離職,下海經商,從宗門的下屬變成了合作伙伴,雖然自己這位合夥人地位比較低。
但總好過在百鍊宗,任人驅使,當牛做馬。
嚴懷瑾轉身看向陳景清,仔細打量了一番,搖了搖頭,語氣略帶遺憾道:“陳景清,既然你心意已定,去意已決,本座便成全你,至於退宗任務,宗門與御獸宗交界的橫斷山脈處,有一處冰火湖,靈脈品質上佳,物產豐富,只不過這冰火湖有三害盤踞,宗門最近正忙於應付密雲山脈的獸潮襲擊,一直無暇除去這冰火湖三害,正好,你去除了它們,任務期限以十年為限,完不成就老老實實回宗門當你的內門弟子。”
語罷,不等陳景清答話,嚴懷瑾轉身揮手示意他可以離去了。
庶務殿,一樓,這裡可謂是百鍊宗最熱鬧的區域,沒有之一。
陳景清只見大殿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無數弟子來來往往,或是為了接取任務賺取修煉靈資,或是前來結算任務兌換任務獎勵。
大殿兩側,各有幾面顏色深淺不一、大小不同的玉璧。
而玉璧之上就是百鍊宗頒佈的任務或者是其附屬勢力委託宗門頒佈的任務。
百鍊宗門人弟子無數,冠絕南嶺,下轄地域足有方圓百萬裡,境內靈山、靈脈眾多,即使弟子眾多,但依然不能面面俱到。
便會將一些靈地、靈脈或分配、或賞賜給一些附屬勢力管轄,抽取一定數目的修煉資源。
附屬勢力大多實力有限,遇到無法解決之事,就會委託宗門,許以重利,經庶務殿評估任務難度之後,就會在庶務玉璧上釋出,靜候弟子接取。
至於百鍊宗自己頒佈的任務,大多是庶務殿的安排。
除此之外,百鍊宗弟子時常還會被派發強制任務,比如讓原身猝死的煉丹制符任務。
陳景清穿過人潮,徑直走向了顏色最深但最小的黑色玉璧,這裡的任務大多數都是針對法相境界的內門弟子甚至一些長老。
簡單掃視了幾眼,就將【冰火湖除三害】的任務玉簡取走了。
然後快步走出大殿,駕馭飛劍,前往藏經閣,他要重新尋找一份更加契合自身本相的功法。
陳景清離去之後,不少弟子湊近黑色玉璧,想要知曉這位法相境界的師叔,接取了什麼任務。
突然一位弟子驚呼道:“這位師叔,居然接取了【冰火湖除三害】的任務!”
“什麼,那個任務不是由於難度太高,已經足足三年無人問津了嗎?”
“這三害中,那頭冰螭可是五階大妖中的王者!”
“觀其氣息,這位師叔好像才晉階法相不久。”
“看來,這位師叔要無功而返了。”
“害,人家已經是法相境界的內門弟子,就算無功而返,福利待遇也遠勝我等,替他操哪門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