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舉薦十三番隊新任隊長的人選吧，儘快給我一個答覆。”
“淨化番隊不能長時間缺席一位隊長。”
“以上。”
山本離開之後，隊長們互相交流了幾下眼神，整個一番隊會議室的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
什麼話都沒有說，便各自離開了。
自山本在隊長會議上宣佈天月雀齋卸任的訊息後。
原本清淨的十三番隊，便成了整個靜靈庭最熱鬧的地方。
拜訪者絡繹不絕。
他們帶來的禮物已經堆滿了隊舍的會客廳，不過根本見不到天月雀齋的影子。
倒是把經常摸魚的駐守席官們給忙壞了。
四楓院家的長老和幕僚們也前來拜訪。
作為金印會議席位之一，天月雀齋千年來的運作已經早已和四楓院家的利益深深繫結了，這一點是朽木家都比不了的。
天月雀齋的任何一個決定，都牽動著四楓院家未來的走向，尤其是夜一走之後，天月雀齋反而變成四楓院家長老們的主心骨似的。
朽木家家主朽木白哉，現任家主志波一心過來十三番隊走個過場。
志波一心畢竟在十三番隊當過席官，天月雀齋也是自己的老隊長了，志波一心當然也要賞臉。
更多的人則是來自中央四十六室的各個貴族家族派出代表。
他們一個個臉上堆著謙卑諂媚的笑容，說的話比蜜還甜。
一陣陣的恭維天月會議長，對其卸任隊長的決定表示萬分惋惜。
然後便會旁敲側擊，拐彎抹角地試探天月雀齋卸任的真實原因以及未來的打算。
席官們怎麼可能知道天月雀齋的具體打算，也就商業互吹吹牛打屁糊弄過去。
心裡面也暗自叫苦。
和貴族們交流真的心累，而且以後沒天月雀齋這座大山罩著了可咋辦。
這些人與其說是來送禮，不如說是奉命前來試探的天月雀齋的。
對於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天月雀齋的處理方式非常簡單，同樣的誰也不見。
直到第七天的黃昏，當最後一位來自貴族家庭的訪客也離開後。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欞，在榻榻米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鹿取拔雲齋迎著黃昏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將自己重重地摔在柔軟的坐墊上，發出一聲呻吟。
“啊累死我了！”
“這些人真是煩人，和這些人打交道還不如跟虛打一架來得痛快。”
“雀齋，不去和銀他們告別嗎？”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無需做這些多餘的事情。”
鹿取拔雲齋環顧著這間熟悉的會客廳，目光所及皆是回憶。
天月雀齋倒沒有什麼對十三番隊有什麼歸屬感，從四番隊副隊長到十三番隊隊長的職務，都是靠自己謀劃到的。
沒有成為隊長之前覺得自己沒有站在權力桌上吃飯，當上隊長了又覺得規矩責任什麼的很麻煩，果然都是圍城。
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回憶過去就會停止前進。
這是從千年前到現在，天月雀齋慣守的信條。
“說起來。”
“我們卸任之後住哪兒啊？這十三番隊隊舍你畢竟待了上千年，我就算當副隊長沒太久也住了幾百年了。”
“這麼突然就離開，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天月雀齋正坐在窗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茶壺。
只是淡淡地說道：“你如果還對隊長這個身份有執念的話，我可以向山本舉薦，讓你成為新的十三番隊隊長哦。”
以他如今的聲望和影響力，再加上鹿取拔雲齋本身的實力與資歷。
只要天月雀齋提議，那麼鹿取拔雲齋成為隊長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鹿取拔雲齋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猛地跳了起來。
她瞪大了眼睛，氣鼓鼓地叉著腰。
幾步走到天月雀齋面前，俯下身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說道：
“哈？”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要！”
“我成為副隊長，是因為隊長是你！你要是不當隊長了，我留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自己跟自己博弈嗎？”
“天月雀齋我告訴你，你休想甩掉你的副隊長！你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別以為退休了就能一個人逍遙快活去！”
看著她這副氣急敗壞卻又無比認真的模樣，天月雀齋終於繃不住笑了。
這眼鏡妹怎麼傲嬌屬性都給抖出來了，笑死。
“額其實我很想問，你這幅眼鏡是流魂街哪家配的，質量真好。”
“哈？？？？？”
見鹿取拔雲齋真要炸毛了，天月雀齋暫時也不逗她。
他放下茶壺聳了聳肩；
“行吧行吧，你開心就好。拔雲齋，我繼續擔任隊長已經沒有意義了。”
“在我的指導參與下，靜靈庭打贏了與光之帝國和無形帝國的戰爭。我的聲望和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隊長所能承載的極限範疇。”
“我如果還留在這個位置上，就會凌駕在所有隊長之上。他們見到我，是該用同僚的姿態還是用下屬的姿態對待呢？”
“山本和卯之花他們或許不在意，但像朽木白哉、碎蜂那樣的新興隊長一定會感到無比彆扭。”
“同樣的，靜靈庭這座戰爭機器也會因為我的任性意志而隨意扭曲規矩。說實話，已經成為地獄之王看到一切的未來之後，我覺得那挺沒意思的。”
“與其讓所有人都這麼尷尬地被我架著，還不如我主動退出來。把作為死神的舞臺還給他們，讓他們按照自己的節奏去運轉。”
天月雀齋的臉上，露出了真正輕鬆的笑容。
“換句話說。”
“我可以退休了。”
“好吧我明白了，我翻譯一下，你想說你就是嫌麻煩是吧，解釋那麼多幹嘛。”
天月雀齋被戳穿了想法，有些尷尬的摸了摸後腦勺。
“那麼尊敬的前任天月隊長，我們到底要去哪裡退休呢？你總得有個計劃吧？”
“我已經考慮過了，想去的地方倒是有不少。”
“比如說去現世找個風景優美的小鎮開個小店，體驗一下普通人的一生也很有趣。”
“地獄那裡的環境雖然惡劣了點，但勝在絕對清淨沒人打擾。”
“我們可以找個山頭建一座宮殿，天天看那些咎人打架也不錯。”
“再或者回裡庭當個普通貴族。”
鹿取拔雲齋聽著這幾個選項一個勁的搖頭。
“裡庭達美，直接pass！去裡庭的話和在靜靈庭有什麼區別啊，那裡甚至裡庭比護庭十三隊更壓抑。”
“那地方冷冰冰的一點人情味都沒有，跟坐牢似的，我才不去！”
“現世嘛.......”
她用食指按了按鼻頭歪著腦袋想了想；“聽起來不錯，可是我對現世完全不熟悉啊。而且我們的靈體要去那裡長時間定居，對普通魂魄的影響太大吧？還要用義骸，總感覺束手束腳的。稍微不注意釋放靈壓，一用力就把人家給碾死了，不痛快不痛快！”
“至於地獄。”她撇了撇嘴。
“你要是真回了地獄，四楓院千日怕得天天提心吊膽的，深怕自己做錯了什麼。”
“既然把事情給底下人去處理，那就和靜靈庭一樣放權唄。”
她將所有選項都否決掉之後，眼睛突然一亮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湊到天月雀齋面前，壓低了聲音。
“不如，我們去流魂街住吧？”
“流魂街？”
“對！”
鹿取拔雲齋用力地點了點頭，肉眼可見的興奮起來，臉憋的通紅。
天月雀齋有些意外，他居然忘記了還有流魂街這種地方，果然居於高位太久了連正常的生活思考方式都改變了嗎，真是慚愧啊。
“說起來我本來就是流魂街出身，既然你我都不喜歡靜靈庭裡這些規規矩矩的條條框框，那就走吧，去北流魂街。”
“也不知道過了將近一千年，北流魂街麒麟寺那傢伙的溫泉旅館還在不在了。”
“好耶！”
聽到溫泉兩個字，鹿取拔雲齋的眼睛更亮了。
她歡呼一聲，猛地從後面挽住了天月雀齋的手臂，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側臉緊緊貼著他的肩膀撒嬌道：
“沒有那就重新修唄，然後我們就在溫泉旁邊，開一間小酒館好不好？我要當老闆娘！你當溫泉老闆！”
“白天我們曬曬太陽種種花，晚上開門營業聽那些走南闖北的流魂們吹牛。要是遇到不長眼的傢伙想來鬧事，那就拔刀開殺！”
“等打烊了我們就去泡溫泉，喝著你溫好的清酒，一起看天上的星星。”
天月雀齋靜靜地聽著，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溫暖柔軟。
他側過頭看著鹿取拔雲齋，按了按她的腦袋。
“好。”
“都依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