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有肉吃了”眾人散開,各自活動。
林硯轉身找到爺爺,“爺爺,我想組個少年團。“他指了指院外嬉鬧的孩童,“往後獵獲存祠堂,管他們一日三頓熱飯。“
林廣福捻著白鬚眯起眼,眼底卻閃著精光。“好,糧櫃鑰匙給你留著。“。
老人掏出菸袋鍋輕敲孫兒額頭,“祠堂東廂騰兩間屋,明兒就讓他們來吃頭晌飯!“
林廣福對自己孫子越來越滿意,小小年齡就知道給自己培養親兵,等這些小不點長大了,會形成多大的勢力。
外面露天庖廚,七太公拎著剝皮刀過來正給田鼠剝皮,精肉抹上花椒鹽晾在竹匾,剩下的中午都煮成孩子們的午餐。
最熱鬧屬野糧攤曬,老賬房戴著西洋鏡分揀粟米:“這野粟顆粒飽滿,開春當種糧使。“
正午,祠堂廊下三口陶甕白汽蒸騰。
粟米飯混著鼠肉湯的香氣,勾得人腸子打結。
四十八個娃娃捧著陶碗列隊,粟米飯的甜香混著鼠肉湯的葷腥在寒氣裡蒸騰。
林硯持木勺立在甕前,給每個碗底壓上結實的飯糰,再澆一勺浮著油星的湯。
“二丫添柴!虎子維持佇列!”他擦著汗指揮,看孩子們蹲成圈嗦湯。
鐵柱被燙得直吐舌頭,仍不忘把肉渣挑給體弱的春妮。
七太公的菸袋鍋敲響磨盤:“小崽子們倒有模有樣!”
林硯暗笑,這群挖田鼠練出默契的皮猴兒,可不就是現成的“少年團“雛形。
氣運合併後形成的陣營,開始發力了。
飯畢,四十八個油嘴娃娃擠進祠堂偏殿,聽林硯教兒歌。
“今日教《少年自強歌》,一句一調仔細聽!“
“我先唱一次”
青布衫,剪辮頭,
新學堂裡精神抖。
左手書,右手鋤,
練就筋骨護神州。
操場上,腳步響,
報國心比黃河長。
煤油燈,照天明,
少年志在山河興。
“現在所有人一句一句跟我學”
“青布衫,剪辮頭”
“青布衫,剪辮頭——”
“青、青布衫...”二丫的破鑼嗓帶偏半屋子人,虎子吼得脖頸青筋直跳。林硯摸出竹板叩擊硯臺,清脆的節奏如雨打芭蕉:“跟著拍子走!”
“新學堂裡精神抖——”
四十八雙手齊刷刷拍腿打拍,震得房梁落灰。鐵柱把“抖”字唱成拐彎的驢叫,被林硯用竹板輕拍掌心。
“左手書,右手鋤——”
男娃們跺著凍土打拍,女娃們晃著書卷和聲。
窗外圍觀的村民忍不住跟著跺腳,驚得覓食的麻雀四散。
“練就筋骨護神州!”
尾音陡然拔高,震得案頭墨汁蕩起漣漪。林硯忽將竹板拋向半空,落回掌心的脆響恰合“州”字收音。
“操場上,腳步響——”
男娃列隊踏著青磚縫,虎子把草鞋踩出馬靴聲。女娃們臂挽臂轉圈,二丫的羊皮襖掃翻了筆架。
“報國心比黃河長——”
林硯指尖劃過窗欞光斑,孩子們的目光追著光影流轉。
鐵柱盯著自己沾泥的指甲,忽然把“長”字拖出三疊浪。
“煤油燈,照天明——”
梁間越冬的蝙蝠被聲浪驚動,撲稜稜繞樑三匝。
“少年志在山河興!“
最後一句衝開屋瓦,驚得巖頂海東青振翅盤旋。窗外突然炸開喝彩,原是挑水路過的漢子們忍不住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