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邢氏打入慎刑司,褫奪封號,貶為庶人,帶查清真相之後行刑。”
“是!”
高福安領命,立刻揮手。
幾名壯實內侍上前,將邢答應死死拖了出去。
她還在掙扎,還在罵,卻被手腳麻利的內侍死死堵住了嘴巴。
很快她被壓到殿門之外,殿內終歸寂靜。
殿中眾人皆沉默著,目光避讓,不敢再抬頭直視。
這一場風波,總算落下了帷幕。
但無人敢說,風暴是否真正過去了。
於嬪跪伏在地,額頭貼著冰冷的磚面,淚水無聲滑落。
她成為了二公主記在玉碟上的生母。
但她不知道這是天恩,還是新的牢籠。
安裕望著於嬪伏地的身影,神色未有起伏,眉眼間透著一絲疲倦。
只抬了抬手,淡淡道。
“都退下吧。”
聲音落地,殿中眾妃紛紛起身行禮,魚貫而出。
簾影輕垂,珠玉交錯,鞋履踏在地磚上的細響漸行漸遠。
“宜妃,留步。”
安裕突然出聲,李霜嵐腳步一頓,回身低頭行禮。
“臣妾在。”
殿中終於只餘下二人,靜謐如水,連落地的針都似能聽見聲響。
李霜嵐以為他是喚她細談方才之事,心中微微緊了幾分。
有些期待,又有一絲害怕。
正等他發話,卻聽他語氣平平地道。
“這段時日你操勞不少,辛苦了。”
“朕這邊無事,你回去好好照顧兩個孩子吧。”
他頓了頓,轉頭吩咐內侍。
“回頭讓高福安將賞賜送去。”
李霜嵐一怔。
原以為他留下她,是為與她說些交心的話。
哪怕只是一句慰問、一聲肯定,也算給她這番替他遮掩、解圍的盡力一絲回報。
可他沒有。
不過是例行公事的賞賜。
她心中驟然一沉,垂眸無聲嗤笑。
是了,是她太高估了自己。
可面上,她仍舊溫順得體,盈盈一禮,柔聲應下。
“多謝皇上恩典,臣妾告退。”
她轉身時,裙襬輕掃,眼神一如往昔,平靜中藏著萬分細膩,卻不再帶任何期待。
與此同時,於嬪亦已回到了嘉韻宮。
她一路沉默,神情複雜。
身後緊緊跟著一個滿臉惶急的奶媽,懷中顫顫巍巍地抱著熟睡中的二公主。
孩子尚小,睡得極沉,眉間仍帶著病後的虛弱。
奶媽小心翼翼地問。
“娘娘……孩子……放哪兒?”
於嬪沒有回頭,只靜靜望著殿內熟悉又空蕩的陳設。
她閉了閉眼,聲音低緩而平靜。
“放我房裡吧。”
她的心沉沉地泛著疼,像是被大石頭壓著,重得喘不過氣。
她狠心不想管,可孩子又何其無辜?
聽荷見她這副模樣,打發走了奶孃,趕緊上前給於嬪順氣。
“娘娘......”
於嬪再抬頭已經是淚流滿臉。
“皇上他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