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凝華宮內。
碧書正手執檀木梳,動作輕柔地為李霜嵐梳理鬢髮。
銅鏡前,佳人半倚妝榻,眉目懶懶,神情中十分從容。
“小主,您明日定當冠絕六宮。”碧書一邊細心梳頭,一邊低聲嘟囔。
“本是皇上給您辦生辰宴,本是六宮少有的恩寵。”
“結果被皇后這麼一插手,簡直是拿您做筏子,還賣好處給旁人。”
李霜嵐聞言,只是微微一挑眉,鏡中眼波轉動,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這倒是她一貫的手段,畢竟她是賢后。”
碧書撇撇嘴,仍舊憤憤不平。
經營了這些日子,她手底下多少也有些得用的人。
雖說探聽不到什麼隱秘的情報,但這後宮的流言蜚語還是打聽得一清二楚。
“小主您可不知,宮裡話傳得多難聽。
“尤其是那些答應們,當年懿妃挑事,還是您替她們解圍的。”
“如今可好,皇后前腳傳完話,她們就背地裡就嚼舌根。”
“說小主您不過一個貴人,也要她們表演節目,簡直是把她們和教坊司的樂妓一塊兒對待。”
“可您壓根兒沒吭過聲啊!這些人罵也罵了,反倒是一個個爭著搶著去報節目。”
“哼,奴婢看她們分明是自甘下賤,還想把屎盆子扣咱們頭上。”
李霜嵐輕笑,拍了拍碧書的手,示意她消消氣。
她倒是不惱怒,畢竟上輩子她也曾過得這般苦。
“後宮妃嬪眾多,這些答應本就寵愛平常。”
“好不容易能有個在皇上面前出頭的機會,自然是要抓住。”
碧書還氣不過,幾句話將自己說的小臉通紅。
“那皇后也真是會裝,面子裡子都要撈盡。”
李霜嵐笑著捏了捏碧書的臉。
“正宮皇后給我一個妾室操辦生日宴,可不就是氣炸了。”
碧書被李霜嵐捏著臉,說話都有些變調,但還是氣鼓鼓。
“也不知皇上怎麼想的,這不是將小主您夾在火上烤嘛!”
“皇后一進宮就送了那種毒物,眼下還不知之後又要送進來什麼髒東西!”
“這不是還有我的好碧書。”
李霜嵐打趣,碧書卻驕傲地挺起了胸膛,拍著胸脯打包票。
“小主放心,有我在,肯定不叫那髒東西汙了您的眼睛。”
兩人鬧騰一番,碧書幫李霜嵐梳妝之後,去拿明日穿的衣服過來挑選。
李霜嵐斜倚在凳子上,心中暗暗思忖。
她本是想著使計在凝華宮小辦幾桌,卻沒成想,安裕直接將此事交給皇后去辦。
安裕向來極重規矩,此次做事毫無章法,看來也是被懿妃流掉的皇子給刺激到了。
畢竟這膝下沒孩子,和眼睜睜看著流掉一個皇子,心中的觸動自然不一樣。
所以才信了欽天監的話,要為她大辦生日宴,雖說她平白背了些罵名,但這好處也實打實的多。
賞賜榮寵不說,更是暗合了她的謀劃。
這宴會過後,宮裡突然多出來一堆大肚孕婦,皇后自然是無心再將視線放到她這裡。
到時候她再懷孕,自然也不會太過惹眼。
而且這欽天監的監正沈彥斌也當真是個妙人,開始就提出福星這個名頭,無形之中幫她促成了這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