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孕寵妃,不談感情只上位

第62章 從雪思量後路,安裕追憶亡母

安裕在宮中漫無目的地閒逛,高福安在其身側跟著,其他隨行人員遠遠吊在後頭。

走著走著,就到了大同殿。

安裕站在這座久未踏足的舊殿門前,良久未語。

門扉輕推而開,一股沉靜書卷氣撲面而來,夾雜著陳年木香與微微潮氣。

他緩緩走了進去,腳步踏過地磚,回聲在空蕩的殿中迴盪。

他指腹拂過書案邊沿,指尖沾了些灰塵,像是回到了少年時難得快樂的日子裡。

這大同殿原是先帝仁昱皇貴妃的宮殿,自從其去世後就此封存,只有奴才初一十五過來打掃。

安裕有些恍惚,離他最後一次來這大同殿,已有十來年的功夫。

身後高福安正欲開口,卻見安裕望著案角的那方硯臺,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還在。”

高福安一怔,隨即低聲問:“陛下是說這方硯?”

安裕點了點頭,語氣柔緩,帶著一絲極少流露出的懷念。

“那時寫字我手笨,寫字總破紙,她就尋了最潤的端硯來,還專門請匠人雕了回紋。”

安裕說著,緩緩坐下,伸手撥開硯上的塵土,指腹沿著那一圈回紋輕輕摩挲。

“她常說,天家子最忌浮躁。習字慢,心才靜。”安裕低聲道,“可我小時最淘氣,一坐就亂動。”

“她捨不得罰到,倒是可憐你替我受過。”

他忽然看向高福安,眉眼帶著幾分玩笑意味。

高福安連忙低頭一笑。

“皇貴妃為人和善,罰奴才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安裕望向窗外,自顧自地沉入了回憶。

“大同殿外那片靈香草,還是安瑾種的。”

他望向窗外那根已然枯乾的藤蔓,聲音輕緩

“我那時嫌花香薰人,偏他要在我窗外種一整片。”

“我原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後來才聽人說,他是知曉我夜裡睡得不安穩。”

“問了太醫說這靈香草的香氣可以安神。”

安裕說得興起,高福安卻不敢接話。

年少時的情誼,到底是隨著奪嫡散了,天家又哪兒來的親兄弟。

曾經的六皇子安瑾已經被圈禁貶為庶人,誰不知道這是皇上的心結。

皇上提及也就罷了,他是萬萬不敢應聲。

安裕也不在乎高福安有沒有搭話,一邊說,一邊緩緩起身,走到東側那面牆前。

牆磚靠下的地方,至今還能依稀看到些許劃痕。

“這裡”他伸手指了指,“是我們當時比個子留下的記號。”

“每年冬至,她會喚我和安瑾站在這牆前,量身高,比誰長得快。”

“安瑾總是比我高半指,我卻總說是他鞋底厚。”

安裕笑了笑,眸中泛起淡淡光色。

“她待我們從不偏心。”

“她會誇我勤學,也誇安瑾心細。她說我們都是她的兒子,要如手足般親厚,不可爭寵。”

高福安聽得心中泛酸,忍不住低聲道。

“仁昱皇貴妃娘娘自然是極好的。”

安裕停了一下,聲音微微發緊。

“可後來……她走得太快。”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固。

高福安看著皇帝那向來沉穩如山的背影,竟在夕光中顯出一絲脆弱。

他忽然記起當年仁昱皇貴妃薨逝時,少年安裕獨自跪在靈前整夜未眠的模樣,嘴唇都咬出了血。

當時先帝生了一場重病,皇位之爭蠢蠢欲動。

仁昱皇貴妃本就受寵,膝下還有六皇子安瑾和七皇子安裕。

雖說沒登上後位,但先帝后位懸空多年,仁昱皇貴妃代掌鳳印,已經與皇后無異。

而當時的太后因為出身過低,才堪堪得封淑嬪。

其膝下的十三皇子又偏偏早夭,當時有風聲傳言是淑嬪膝下無子,而先帝駕崩在即。

所以暗中衝仁昱皇貴妃出手,只為了早年送出去的七皇子。

這件事的內情高福安也不得而知。

他只記得皇上在替仁昱皇貴妃守靈時聽見這傳言,跑去太后跟前,和太后大吵一架。

雖說後來十幾年,關係慢慢沒那麼緊張,但自此母子到底是漸生隔閡。

安裕靜立良久,終於低聲一嘆。

“若她還在……如今的宮中,我是不是也還能有個說話的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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