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戰戰兢兢地跟在太后身後,壓低聲音勸道。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已命人加封乾元殿,所有進出皆需通傳。”
太后只是冷哼一聲,未再作答,眉目森寒地落座主位,壓得滿殿氣氛凝若寒霜。
未幾,又是一陣急促腳步聲傳來。
“皇上駕到!”
安裕自御書房疾步趕來,帶風而入。
他一入殿便停住腳步,望見一地忙亂之景,臉色頃刻間沉若死水。
“母后!”
他低聲一喚,目光隨即掃向榻上眾妃與幾位太醫,眼中寒光乍現。
這分明是有人借他不在,刻意興風作浪。
他前腳剛離,後腳便出如此大事,若說無意,誰信?
“情況如何?”
他沉聲問道,聲如沉鍾,迴響在殿內每一根樑柱上。
胡太醫踉蹌而出,跪伏在地,滿頭冷汗,一邊喘氣一邊顫聲回稟。
“回皇上……方才臣為於嬪、邢答應診脈,二位娘娘胎氣……極不穩。”
“恐……恐怕孩子隨時可能早產。”
殿內頓時一靜,如墜冰窖。
安裕眯起眼,聲線驟沉。
“於嬪有孕幾個月?”
“尚不足七月。”
“邢答應的呢?”
“七月……出頭。”
空氣像凝結了一般,四下只剩下呼吸急促與藥水翻煮的聲響。
眾人心中一緊,七活八不活,正是生死邊緣。
但誰也不敢保證,這兩人一定能母子平安。
安裕臉色森冷,聲音如刀。
“能保住嗎?”
胡太醫幾乎趴在地上,不敢抬頭。
“……臣等已在全力安胎,若天命所許……也許能保一線。”
“那便用盡全力。”
太后終於開口,聲調雖不高,卻透著不容違逆的肅殺之氣。
她掃視眾御醫,目光寒冽如霜鋒出鞘。
“保住孩子。母體性命亦是天命,若有一人閃失,哀家第一個不饒你們。”
“是!”
御醫們連連叩首,汗水如線般自鬢邊滑下,衣襟已溼。
太后轉頭望向安裕,眉眼緊鎖,語氣再沉幾分。
“皇帝,宮中明令禁養貓狗,怎會有瘋貓闖入大殿?還專挑幾位有孕的妃嬪撲咬?”
“若說是巧合,哀家——不信!”
安裕面無表情,一字一頓。
“高福安!”
“奴才在!”
“封鎖乾元殿!”
安裕厲聲道。
“派人徹查此事,今日所有值守名單,一個不漏,連夜審訊!”
“查查近月進宮之貓、狗、鳥類,誰帶的?哪日進的?哪宮放的?過了誰的手,要查得一清二楚!”
“是!”
高福安不敢怠慢,領命後立即帶著數名小太監飛奔而出,轉眼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