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皇后強自穩住情緒,嗓音微啞:“蘇妃這般喜事,可曾告知聖上?”
蘇妃嘴角噙笑,還未回話,簾外便傳來太監清亮一嗓:“皇上有旨!”
眾人齊齊起身,行至中庭。
前來宣旨的竟然是皇上的貼身大太監高福安,只見捧著聖旨步入殿中,喜氣洋洋地朗聲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蘇妃婉賢良、端慧柔順......特賜封號為懿,享貴妃份例,欽此。”
“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奴才還急著回去侍奉皇上,就不久留。”
“妙筆,還不給高公公包上一個大荷包。”
妙筆喜氣洋洋地拿出一個早先準備好的荷包,高福安接過,順手一捏,覺得裡面輕飄飄,便知道這裡面裝的必定是銀票。
收了銀子,他倒是想提醒懿妃收斂一下,別太放肆。毓秀宮的小太監前去報喜時,皇帝可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手中的紅珊瑚手串都轉得飛快,顯然是心煩了。
要不是太后來得及時,母子一番密談,還指不定眼下是什麼情況。
但眼下宮中的妃嬪都在,高福安倒不好多說些什麼,只能行禮後,退了出去。
高福安走後,已經是懿妃的蘇妃嘴角笑意幾乎壓不住,眉梢眼角皆是得意,眼下她不過有孕就享貴妃份例,若生下孩子,這貴妃之位必定是鐵板釘釘。
雖說皇后在世,不會輕易封皇貴妃,但她哥哥在前朝功勳如此顯著,這皇貴妃之位,也不是不能爭一爭。
蘇妃能想到的,宮裡的妃嬪自然都想得到。
她扶起身來,眼波流轉間,掃過殿中眾人,似笑非笑。宛若她才是這後宮的主母
皇后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心悸得她頭暈眼花,連話都說不出。
皇上怎麼能這樣對她?懿字何等尊貴,怎麼能給蘇妃?蘇妃尚在妃位就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裡,若是真位及貴妃,生下皇上的長子,那日後哪裡還有她這個皇后的活路?
李霜嵐瞧見皇后這位臉上笑得端莊,但雙眼卻已經失焦的模樣,就知曉她心裡定然已經開始盤算怎麼對蘇妃這一胎下手,嘴角也勾起一個隱秘的微笑,這才哪兒到哪兒?
眾人圍著蘇妃說些好些恭維的吉祥話,若芙悄悄掩著手帕,借送茶的名義給皇后口中餵了一粒金丹,皇后的臉色才稍微顯得有了些活人的生氣。
嘴唇微抿,笑著開口道:
“年關將至,本宮還為諸位姐妹求了一道恩典,家人的京城的妃嬪可向本宮遞褶子,在宮宴後留家中女眷在宮中留宿一晚,以解思家之情。”
果然皇后這話一出,方才還恭維蘇妃的一眾妃嬪,連連開口稱讚皇后,言語間的真情實感,不知比方才恭維蘇妃時多了多少。
懿妃瞪著皇后,這本來是她的好日子,偏巧皇后要借這種事搶風頭。皇后瞧見蘇妃不暢,只覺得心胸都開闊了幾分。
李霜嵐倒是沒想到今日請安還能有這種收穫,想著馬上能見到母親,臉上也掛起幾分笑容。雖說是皇后和懿妃打擂臺,但她倒是實打實地得了好處。
懿妃不甘心,慢條斯理地端起茶杯:“既然皇后有這份心意,本宮就先講得,省得讓底下奴才來回跑。本宮想念母親和嫂子,想在宮宴後請兩人陪本宮說說話,皇后不會不許吧。”
皇后一聽,就知道懿妃這是要拿她哥哥壓人,正欲開口。就聽見殿後角落,忽傳來一宣告顯的乾嘔聲。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