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貼近,幾乎將臉伏在李霜嵐肚上,聲音溫軟如夜風。
“皇兒啊,你可知,你母妃是天下最溫柔的女子。”
李霜嵐聽著這話,眸中輕光一動,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發頂,柔聲笑道。
“陛下這是羨慕孩子能日日親近臣妾?”
安裕抬頭望她,眼底笑意更濃,眉宇間卻透出一絲鄭重與深意。
李霜嵐看著他那神情,不禁輕輕一笑,忽而似是隨意,卻又帶著幾分認真地問。
“皇上更希望……是個皇子,還是個公主呢?”
她說得溫柔,語氣不疾不徐,眸光清亮,卻似乎在悄悄觀察他的反應。
安裕一愣,隨即眸中浮現出一絲柔光,垂眸看著她腹部,緩聲道。
“若是皇子,自然好,能承朕血脈,肩負天下。”
“若是公主,也極好,生得像你,聰慧端莊,溫婉可人,將來嫁得如意郎君,也是一份福氣。”
他抬起頭看著她,語氣忽而低柔許多,帶著不易察覺的感慨。
“朕不是個貪心之人,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平安落地,健健康康便好。”
李霜嵐自然知道她這腹中是龍鳳胎,面上還是輕輕一笑,垂眸撫著小腹。
安裕雖是說這皇子能肩負天下,但她卻不能應這個話頭。
“臣妾卻總想著,若是個女兒,像臣妾多些,便也好。”
將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宮中學詩畫、彈琴書,日子也過得輕鬆些。”
“男兒身,揹負太重,臣妾總覺得不忍。”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女子特有的柔情母性,聲音軟糯動人,像極了春夜中流淌的泉水。
安裕聽得微微動容,抬手輕握住她的指尖,語聲低低道。
“嵐兒,不論是男是女,朕的心意不會變。你與孩子,都是朕的心頭肉。”
李霜嵐望著他,心中微動,眼角不覺浮上一絲淺笑。
“陛下既這般說,”她輕聲打趣道,“那孩兒生下後,不許偏心。女孩也得捧在手心裡疼著。”
安裕微笑,忽然傾身,將她摟進懷中。
“自然是朕的掌上明珠。”
懷中的女子溫香軟玉,靜靜依偎著他。
他輕撫著李霜嵐的發頂,輕聲道。
“這宮中,朕唯有在嵐兒這裡,才覺得安心。”
李霜嵐心中微動,卻未言語,只輕輕握住安裕的手。
“陛下倘若煩累,不妨常來臣妾這兒坐坐。”她輕聲開口,“若無話說,歇著也是極好的。”
安裕含笑點頭:“朕記下了。”
兩人說著話,不知不覺夜色漸濃,宮人上前更換香料與帷帳,燈光昏黃溫暖。
安裕今日竟早早有了倦意,李霜嵐見他靠在自己榻邊,忍不住輕笑:“陛下怎得困了?”
“與你說話,總是安心,歇息吧。”
他說著,竟輕輕閉上了眼。
李霜嵐不再打擾,只命人將簾帳放下,輕聲囑咐外頭守夜的小太監不可驚擾。
而她低頭看著安睡的男人,緩緩撫了撫自己微鼓的腹,眸光清明而柔軟。
李霜嵐躺在安裕身側閉上眼,卻是怎麼也睡不著。
這男人不像女子,不會懷胎十月,自然不會都腹中的孩子有多少感情。
所以這孩子沒出生之前,都是子憑母貴。
她雖然對安裕沒了什麼念想,但也盼著他能對兩人的孩子多分不一樣的感情。
這樣,即便是將來爭那個位置,也能多些助力。
畢竟這傾注了父母心血的孩子和散養的孩子,多少還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才每次安裕來時,都引得著他和孩子互動。
今日瞧著安裕那小心翼翼摸肚子的模樣,也算是她這些天的辛苦不白費。
思忖著這些有的沒的事情,李霜嵐倒也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