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思芸的大腦在看到手機上的那個名字的瞬間愣了幾秒,昨夜所有的瘋狂與旖旎,與此刻蘇宏山的來電交織在一起。
讓她在慌亂的同時心中突生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通鍵,強作鎮定地將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帶著輕微的顫抖。
“喂......爸?”
電話那頭,蘇宏山的聲音一如往常的溫和,但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質問意味。
“思芸,我昨晚打了好幾個電話你怎麼沒接呢?”
昨晚打了好幾個電話?!
蘇思芸心中一驚。
昨晚她為了不讓人打擾她和陳燁的好事,所以把手機靜音放在了一邊,想著等事情結束後看一眼就行。
可是......可是誰能想到陳燁跟牛犢子一樣哼哧哼哧犁了半夜的地。
如果不是她主動停戰說想睡覺,估計早上就起不來了。
可睡覺......自然就忘了看手機,所以就不知道蘇宏山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
“啊......爸,我昨晚不小心手機靜音了,沒接到。”
“這樣麼,”蘇宏山的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他頓了頓,緊接著又問道,“那你現在在哪,我在學校怎麼沒找到你?”
在......學校?!
這三個字像讓蘇思芸渾身一僵,額頭瞬間沁出一絲冷汗。
完了。
蘇宏山雖然來過學校,但每次都會提前跟她說,這是第一次沒告訴她就過來了,而且是一大早。
再結合昨晚打了好幾個電話沒接到,她和陳燁又做了......做了那種事。
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她意識到,這場她預想過無數次的畫面,可能終究還是來了。
比她想象中來得更快,也更猛烈。
一股巨大的恐懼和慌亂攫住了她,但僅僅幾秒鐘後,那份恐懼便被另一種更為複雜的情緒所取代。
昨夜,陳燁那滾燙的體溫、兇猛的衝擊、以及在她耳邊呢喃的愛語,此刻依舊清晰。
那種被徹底佔有、身心都烙印上另一個人痕跡的感覺,讓她心中生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破釜沉舟的勇氣。
無所謂了。
她早就做好了準備。
從決定在跨年夜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陳燁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
電話那頭,蘇宏山沒有等到女兒的回答,心中的疑雲愈發濃厚。
他從這短暫的沉默中,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蘇思芸深吸一口氣,聲音竟奇蹟般地平靜了下來:“我......我現在在外面,爸你是在學校裡面麼,要不我馬上回去?”
“行,”蘇宏山給出了最後的通牒,“我就在你宿舍邊上等你,我的車你也認識。”
話音剛落,他便果斷地結束通話了電話,不給蘇思芸任何緩衝和反應的時間。
“嘟......嘟......”
蘇思芸抓著手機,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忙音,在原地愣了許久。
她甚至來不及處理房間裡的那張床單,也來不及清理什麼廚房、陽臺,胡亂地抓起沙發上的大衣和包,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地衝出了家門。
去車庫取上車,她迅速往學校趕去。
............
冬南大學,八棟女生宿舍樓下。
一輛沉穩大氣的黑色寶馬760L安靜地停在路邊,與周圍那些停著的腳踏車和電動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蘇宏山站在車邊靠近宿舍大門的位置,面沉如水。
王立巖就站在駕駛位的外面。
蘇宏山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溫和,只剩下如虎般的怒氣。
他沒有抽菸,只是掃視著來來往往的學生。
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反覆咀嚼著江河在電話裡說的每一個字。
“她們兩個......和陳燁住在一起了。”
“很大機率也已經在一起了。”
每一個字,都讓他忍不住血氣上湧。
就在這時,兩個熟悉的身影說說笑笑地從宿舍樓裡走了出來。
是劉悅和陳婷。
她們一眼就認出了蘇宏山,臉上先是驚訝,隨後便笑著迎了上去。
“叔叔好!”劉悅主動上前,熱情地打著招呼。
蘇宏山臉上的冰霜瞬間融化,立刻切換出一副和煦的笑容。
“是劉悅和陳婷啊,你們這是要去上課?”他一邊說著,一邊自然地開啟車門,從後座上拿出三個小禮物和三個厚厚的紅包。
“叔叔也沒準備什麼,一點小心意,你們別嫌棄。”
雖然是來質問女兒,是來找陳燁麻煩的,但他還是沒忘記給女兒的室友準備點小禮物。
劉悅和陳婷推辭了一番,最終還是滿心歡喜地收下了。
她們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飾的羨慕。
她們家裡雖然也不是多窮,但確實沒法跟蘇思芸家裡相比。
這年頭家裡能開小汽車就已經很不錯了,更別說還開的是寶馬760。
蘇宏山看著時機成熟,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思芸去哪了?怎麼沒跟你們一起?”
“芸芸啊?”劉悅毫無防備地笑道,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估計又是去找陳燁了吧,昨晚是跨年夜唉,他們肯定要一起過的。”
又?
蘇宏山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字,藏在身後的拳頭握地更緊了些。
陳婷跟著補充道:“是啊叔叔,您不知道陳燁對芸芸有多好!前段時間還給芸芸買了個房子和一輛車,我們都羨慕死了!那可是秦淮河邊上的江景大平層呢!”
劉悅也與有榮焉地接話:“對啊,芸芸基本上每個週末都要去陳燁那住兩天呢,陳燁那麼忙還經常來學校接芸芸去吃飯什麼的,哪像我男朋友,連出宿舍陪我在學校逛逛都嫌麻煩。”
她們不知道蘇宏山還不知道女兒跟陳燁已經住在一起了,還以為陳燁跟蘇思芸的事已經人盡皆知,所以說起話來口無遮攔。
甚至還想在蘇宏山這裡誇一誇陳燁,當一當免費紅娘。
可她們說著無心,蘇宏山聽著卻無比刺耳。
特別是由這兩個不知道真實情況的小姑娘說出來時,蘇宏山腦子更炸了。
每個週末......都要去住兩天?!
這每週兩天能幹什麼他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能不知道?
當然只有拱小白菜!
他彷彿能清晰地聽到,自家那顆養了二十年,水靈靈的、連葉子都捨不得碰一下的小白菜,被一頭叫陳燁的豬拱得稀爛的聲音。
他用力地剋制著怒氣,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但依舊維持著最後的風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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