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流雲走了一會子,屋內依然保持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彷彿時間為之凝固。
三女我看看你,你看看我,大眼瞪小眼,三個女人十幾個眼兒。
李依依首先打破寧靜,慢慢走到桌前,拿起銀子,露出一對尖尖的小虎牙,狠狠的在大元寶上咬了一口。
“秋寒姐,這銀子是真的。”
廢話不是,人家剛給的。
“莫要顯擺,立馬收起來。”林秋寒快步走到門前,往外伸了伸腦袋,砰的一聲關上了堂屋門。
財不外露,一百兩銀子在這個小山村可不少,以免被人看到遭惦記。
從古至今,多少人因為錢財而丟了性命。
小心為上。
“秋寒姐,我們相公好像真的不一樣了,宛如換了一個人似的。”
“說話溫聲細語,不急不躁,還關心我們了。”李依依雙手握在一起,怦然心跳。
“我總感覺沒那麼簡單,人怎會突然改變那麼多。”林秋寒狐疑不已。
“秋寒姐,這可是實打實的銀子,就在眼前還能作假。”李依依不貪財,把銀子交給林秋寒。
人家是大房,錢財理應林秋寒保管。
這是規矩!
“銀子交給我們能說明什麼,他是一家之主,還不是想拿走隨時拿走,我們三個女人誰能阻止的了?”
“秋寒姐,你要往好處想,萬一相公幡然醒悟了呢。”
“今天他都嚥氣了,又稀裡糊塗活了過來,說不定逛了一趟閻王殿,歷經生死,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李依依想象美好。
“死丫頭,你是不是被陳流雲迷住了?稍微改變,便替他說好話。”
“哪有,人家就事論事嘛。”李依依撅著誘紅的櫻桃小嘴。
林秋寒剜了一眼,看向二房李婉婉,“等會你去買點豬肉,多稱點肥的煉豬油,做菜香。”
“咱們也該改善一下伙食,好久沒吃過葷腥了。”
“嗯嗯嗯。”兩女興奮點頭,口水下嚥。
陳流雲則在山上辛苦採藥,中午都沒回家。
到了傍晚,他才揹著大竹簍下山。
裡面裝著滿滿登登的藥材,大約幾十種,常用的留在家中為人治病,稀少罕見以及重複多餘的選擇賣掉。
在這個亂世之中,藥材的價格十分穩定,雖然賣不了太多錢,但吃喝不成問題。
別問為何其他村民不幹?這玩意是藥,沒有學過,沒人教,哪裡認得。
就算知道幾樣,大多普遍不值錢。
古代的知識相當保守,即便拜師學藝,沒個幾年任勞任怨,也學不到真本事。
“呦呵,今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位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橫了陳流雲一眼,陰陽怪氣道。
“這不是陳大夫家的敗家兒子嘛,咋知道幹活了?”
“不過,你打一簍子豬婆菜乾什麼用啊。”
在她旁邊還坐著一群年紀相仿的老人,沒事就聚在一起叨叨全村人。
今天這家的媳婦跑了,明天那家兩口子打架了,後天誰誰家的小媳婦在地裡偷人。
說的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一樣,沒影子的事在她們嘴裡說出花來。
許多家庭不和,都是聽信了她們的讒言。
“王大娘,這可不是豬婆草,而是草藥。”陳流雲腳步不停,順嘴說道。
“草藥?你還認識草藥了?切!”老太太嗤之以鼻,唾沫在牙縫中噴了出來,“年輕人要務實一點,莫要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再不正經過日子,你家娘子都要跟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