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營節度府衙。
賈珏看著煥然一新的府衙,也不由得滿意的很。
雖說在這裡也呆不了多長時間,但是呆的地方能好一些自然是讓人心情舒適的。
看著下方站著的三十多個人,賈珏緩緩說道:
“本侯知道你們被調到這裡多少都有些不甘心,不過你們既然能被分到這裡,想來原本也是受不到重用的,對吧?”
下面眾人都有些無語,這侯爺說話一直都這麼直接的麼?
他們都是從各部直接調過來的,原本也的確是官職不高,甚至是不受待見的。
但好歹在各部可以熬資歷,培養人脈。
若是有機會還是可能往上升一升的,再不濟也能給後輩兒孫鋪路不是?可這京營節度府衙不一樣,這裡原本荒廢了二十年了!
現在雖說重新開啟了,但以後呢?會不會再次荒廢?
若是幾個月就關門大吉,倒也不耽誤。
怕就怕再來個二三十年之後再關門,那他們這一輩子都搭進來了!
賈珏也不在意他們怎麼想,呵呵笑了兩聲說道:
“你們在本侯這裡做事,本侯自然看得到你們的辛苦。本侯和其他人不一樣,本侯不喜歡只用嘴說,向來是喜歡真金白銀的做事情。”
“做得好的,每個月有額外的銀子拿。做的出色的,本侯也會將你們在推舉回去。若是鐵了心要在這裡混日子也無妨,本侯也願意成人之美!”
下面眾人的眼睛這才亮了些,銀子什麼的倒都是小事。
縱觀上下幾千年歷史,只要是在京城做官的就沒有太多生活拮据的。
就算是不受重視,光靠著鄉紳每年的孝敬就足以生活滋潤了。
真正的清官,是很難走到朝廷中樞的。
再說這裡要是有真正的清官,也一樣不在乎銀子,在乎的是做事!他們在意的是賈珏說如果做事出色,是可以將他們推舉回去。
推字容易理解,這個‘舉’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賈珏也不給眾人多想的時間,指著右側站著的賈芸說道:
“他叫賈芸,是我的族中兄弟,以後也在府衙掛職。以後我若是有事不在府衙,你們有什麼事情就直接找他,讓他派人回去給我送信。”
賈芸站出來笑呵呵的衝著眾人拱手道:
“小弟初來乍到,許多事情還不甚瞭解,以後諸位多多照顧,小弟感激不盡。”
他知道跟著賈珏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從昨天祠堂宣佈幾件事情之後,族人們就將他給團團圍住了!
晚上往他家送東西的族人更是絡繹不絕!
他也是第一次體會到了權利的味道!
不過他並不貪心,知道這一切都是賈珏給的,也知道賈珏必定會暗中觀察他。
該退回去的都退回去,該說的場面話都說了,該辦的事卻是一點都不含糊。眾人紛紛回禮,賈珏都說了這事族弟,跟著來這裡就必然是心腹。
或許掛的職位不如他們高,但實際上不管是地位還是話語權,都是他們無法比的。
賈珏等他們客套完了,又指著餘江川說道:
“這是我的親衛餘江川,他曾隨我在遼東戰場上征戰對抗滿洲八旗,同時也在宮裡演武場隨我斬殺蠻子。”
眾人又紛紛恭維了起來,倒是比對賈芸真心了幾分。
雖說文武自古不兩立,但為國爭光的事情還是讓大家對餘江川很有好感。
餘江川矜持的上前和眾人拱手寒暄了兩句,就又退了回去。
他是賈珏的親衛,不可能和賈珏手下的其他人走的太近。
賈珏擺了擺手道:
“你們之中也有‘別人’送進來的,不過不要緊。跟著本侯一段時間,你們就會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了。好了,都先下去忙起來吧。”
“將手底下的人都安頓好,然後準備一下跟本侯去城外三大營轉一轉。自遼東回來之後,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以後要經常打交道,總要混一個臉熟的不是?”
這裡荒廢了二十年,再次重啟必然有很多的事情的。
首先就是城外三大營的情況,必須要去轉一圈,至少要對三大營的情況熟悉一下。
不過賈珏心裡也清楚,這三大營肯定是要弄鬼!
就連牛繼宗執掌的三千營也不例外!
吃空餉,倒賣軍械這些事情,只要查就一定能查的到!
況且五軍營和神機營還不是開國一脈的,就算是賈珏親自過去也未必能笑臉相迎。
看著退下去的眾人,賈珏輕笑了一聲扭頭看向賈芸問道:
“你說這些人裡面有幾個是沈丞派來的,有幾個是文官那邊派來的,又有幾個是陛下派來的?”
賈芸瞬間理解賈珏的意思,低聲道:
“侯爺放心,最多一個月,我就能摸清楚他們哪個是真心,哪個是假意!”
雖然未必能分得出誰是誰派來的,但誰做事認真,誰做事怠慢還是能拎得清的。
但也就是僅限於此了...
畢竟賈芸昨天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賈家子弟呢,還在為給他娘抓藥頭疼呢!
賈珏無可無不可的揮了揮手,賈芸也老老實實的出去了。
想要查這些人都是誰派來的,哪裡用得著賈芸?
不過是再一次的觀察,再一次給他機會表現了。
他雖然不能委任府衙裡的官職,但是小吏和做雜事的人卻是無妨。
前幾日召喚出來的一百名不良人已經在府衙各處潛伏下來了!
只要摸得透哪個是沈丞的人,哪個是皇帝的人,他就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輸送他想讓他們知道的訊息!
賈珏起身撣了撣袖子,有些無趣的說道:
“這些人太老實了,我以為會蹦出來幾個跳樑小醜,給我一個下馬威呢!”
餘江川呵呵的樂道:
“他們也得敢啊!侯爺剛在宮裡大開殺戒,他們哪裡敢這個時候冒犯侯爺虎威?”
賈珏也是輕笑,無所謂的說道:
“走吧,準備一下,等人都到齊了後,咱們就先去城外三千營找牛大伯爺敘敘舊!”
寧國府,後宅。
尤氏看著一直走神的尤二姐,不由得有些狐疑的問道:
“二姐兒這幾日是怎麼了,怎麼一直都在走神?莫不是心裡還惦記著張華的事情呢?你放心,我已讓人警告他了,又給了封口費,他不敢再鬧的。”
尤二姐搖了搖頭沒說話,尤三姐卻是眉毛一擰,鄙夷道:
“那張華整日裡跟著狐朋狗友吃喝嫖賭,不是個爺們!姐姐你給他銀子作甚?要我說直接找人打死了他,也省的二姐的事情麻煩!”
尤二姐和張華是指腹為婚的,原本張華家裡算是過的不錯。
張華父親雖然只是個管莊子的,但他們家管的是皇莊!
是給內務府做事的!
按理說他們家雖然也是奴,但臉面上卻不是一般老百姓能比~的。尤二姐和張華指腹為婚的時候,尤老孃還沒嫁給尤氏—的父親呢。這親事其實是她們家佔了—便宜!
只不過這給內務府做事,真的是萬般小心也是無用。
沒過幾年,張華父親的差事被人給頂了,這家裡自然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偏偏這張華整日裡吃喝嫖賭的不爭氣,家產也都被敗壞了。
最後他父親忍無可忍,將他給趕出了家門。
這樣的一個潑皮無賴,但凡是能撈點銀子的地方都不會放過。
這尤二姐現在是尤氏的妹妹,張華雖然不敢來鬧,但每次都舔著臉說是過來尋尤二姐。尤氏每次都是讓人給幾兩散碎銀子打發了,不讓他見二姐兒。
聽到尤三姐的話,尤氏無語道:
“你以為人命是什麼?這是天子腳下!他家原本還是給內務府做事的,管的是皇莊,你知道他們家認識哪個?即便是可以打死,難道就沒有後患了?!”
“再說我如今是什麼處境,難道還要和你們在掰開了說不成?這種事情我能做?若是真的做了,鬧起來,我也不用在這裡住了!”
尤氏肯定是不會讓尤二姐在和張華有什麼瓜葛的,畢竟她希望用尤二姐尤三姐來‘睡服”賈珏。
如此也能保證自己的在家裡的榮華富貴不變!
可她也不想因為尤二姐的事情髒了自己的手,況且那怎麼說也是人命。
當然也到不了要打要殺的地步,可就算是找人教訓張華,或者是強逼著他退親,尤氏也沒人可用啊!
她就是個續絃!
賈珍還活著的話,管家不造反的話,她還能這麼做。可賈珍沒了,那些熟悉的管家也沒了,她能做什麼?她看著尤二姐說道:
“你啊,也爭氣一些。如今這麼好的機會,偏偏你把不住。若是跟了侯爺,什麼張華李華的,都不過是侯爺一句話的事!”
尤二姐還沒開口,尤三姐就蹙眉道:
“姐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他若是看上二姐兒,也該是他來求二姐兒過門,哪裡有...”
“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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