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珏的嘴角抽了抽,心說誰一路哭唧唧的誰知道!
現在的黛玉不僅比原著中這個時間活潑了,也更健康了一些。
現如今因為賈珏穿越的關係,兩人和原著的處境都有些不同。
這心情不一樣了,再有太醫跟著調理,身體也是愈發的好了。
照這樣調理下去,再有個三四年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賈珏笑咪咪的說道:
“好吧好吧,我是在說她,可不是在說我們最可愛的林妹妹!”
黛玉輕啐了一聲,但又不敢繼續催促。
生怕賈珏順杆兒爬,越催促越說羞人的話來!
果不其然,
賈珏見黛玉沒有說話,便自顧自的說道:
“我和老太太商量了,到時候帶著你們一起南下。正好在應天府也見見家裡的老人,在順便看看賈家史家的老宅。當然,最重要的是要護送林妹妹回家看看林姑父。”
黛玉哪裡還忍得住,欣喜道:“真的?!外祖母答應了?!”
她雖然才來了幾個月,但也著實是思念家裡面。尤其是母親去世,就只有父親一個親人了。
賈珏失笑道:
“當然答應了,要不然我怎麼會和你說不確定的事情呢!不過老太太說你回去看看林姑父,還是要回來的。”
其實林如海送黛玉入京,並沒有那麼多的陰謀論,只是因為賈敏過世,黛玉成了失恃之女。
所謂失恃,就是母親早逝。
在前世自然沒什麼,但是在這個時代失恃就意味著女孩兒無人教養,在談婚論嫁的時候是很壓分的!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娶一個續絃,或者抬一個姨娘上位。
但林如海和賈敏太過恩愛,已經發誓終身不在娶妻。
當然姨娘還是有好幾個的,而且都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雖然林如海不會再娶,但也要為黛玉著想。
所以將她送到賈母這邊,交給賈母親自管教是最好的選擇。
賈母身為國公夫人,是正兒八經的超品誥命。
不僅教出了四個好女兒,孫女也是極為出挑的。
有賈母管教,對黛玉的未來也很是一個好處。
但原著中林如海死的太早了,以至於黛玉又失怙,最後成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孩子......
黛玉支支吾吾道:“對了,我到時自己回家就是,不用你去送我吧......你有要事要見我爹爹嗎?應該沒有吧......”
賈珏‘誒~’了一聲,搖頭道:
“林妹妹這是說的哪裡的話,就算是你想自己走,我還不放心呢!再說我真的有事要和林姑父談呢,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
黛玉的心裡瞬間慌亂,只一聽‘人生大事’這四個字,多多少少就猜到了一些。
她雖然還小,可也知道高門大戶的姑娘家訂婚都是極早的。
因為這種門戶訂婚,基本上都是要三年之後才能大婚的。
“你,你,你莫要在胡說了!你快出去吧,我,我要休息了!”
黛玉又羞又慌,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她現在都不敢去看賈珏了,一臉俏臉紅的都有些發燙。
賈珏上前一步,低聲道:“林妹妹不想知道我要和林姑父談些什麼事情麼?”
“我,我才不想知道呢!”
黛玉哪裡還敢在聽,這些話心裡知道就是了。
要是真的說出來了,豈不是要羞死人了!
她也顧不得什麼了,推著賈珏說道:
“你去找雲丫頭她們去吧,要麼就去西邊幫忙去。總之別在這了!我,我乏了,不和你說了!”
賈珏哪裡不知道黛玉這是害羞了?呵呵一樂,攤手道:
“好好好,那我先回去,林妹妹多想想到時候怎麼幫我說話好。再不濟也得給林姑父一個態度,是不是?”
“呸!”
黛玉一個踉蹌,險些沒摔了。
這壞人還讓自己給他說好話,想得美,我才不要呢!
榮國府,後宅。
王熙鳳的院子。
自從賈璉搬去了東路院,在榮禧堂這邊的院子就只有王熙鳳一個主子了。
她現在每天回來都會有一種失落和空虛,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絕望感!
她知道自己和賈璉不可能在和睦相處了,她沒辦法面對和原諒這樣的賈璉。
而且她也明白,賈璉也不會服軟了!
因為賈璉很快就要承爵了!
雖然是降一等,但也是榮國府裡唯一的爵位。
雖然大家都知道賈璉做過什麼,可對外依舊會給足賈璉的面子。
那她呢?!
雖然到時也會有誥命,但也只是個空名頭罷了!
一個和丈夫都不在一起的誥命夫人,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工具人罷了。可她又能怎麼辦?
難道要和離?不可能的!
就算是她肯不要臉面,王家也不會同意,哪怕是她的父母也不會同意!
她只能一輩子守在這個院子裡,和李紈一樣孤寡一生。
甚至她比李紈還要慘,因為她連個傍身的孩子都沒有。
每每思至此處,王熙鳳都有些茫然,那一眼就看的到頭的未來有些駭人...平兒蹲在地上給王熙鳳洗著腳,忽然有幾滴水珠落在盆裡。
抬頭一看,就見王熙鳳落了淚。
跟了王熙鳳這麼多年,哪裡不知道王熙鳳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傷透了,這個姑奶奶又怎麼會掉金豆子?
她連忙起身淨了淨手,拿起帕子給王熙鳳擦了擦眼淚,嘆道:
“奶奶,先別想這麼多了。現在奶奶操持著大老爺的喪事,等喪事操持完了,奶奶在家裡就不一樣了。到時候在找老太太說說,好好敲打一下二爺,一樣能過好日子。”
平兒覺得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當做不存在。
畢竟身為女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要依附男人活著的。
就像是這後宅的趙姨娘,憑什麼時不時的就跳出來跋扈找存在感?甚至有的時候還去挑釁王夫人?
不就是依仗著賈政的疼愛麼!周姨娘怎麼不敢?
不就是賈政不在乎她麼!
女人,在厲害再能幹,也只是男人的附屬。
也只能熬到賈母這個資歷,才能高枕無憂的高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王熙鳳平復了下心情,接過帕子自己擦了擦眼淚,隨後低落的搖了搖頭苦笑道:
“就他做的事情,這輩子怕是都要在東路院出不來了。你以為老太太為什麼不在找大夫進去瞧他,只是讓人送藥?”
平兒愣了一下,隨後面露驚恐!“奶奶,你是說老太太....王熙鳳無語道:
“怎麼說他也是老太太的孫子,當初他昏死在榮慶堂的時候,老太太都沒有做什麼,現在又怎麼會這麼做?”
“老太太只是想讓他的腿治不好,有一個殘疾在身上,不能出醫見人。這樣才能將他一直留在東路院...”
平兒聞言非但沒有鬆了口氣,反倒是更害怕了!
賈璉的小腿骨折,雖說太醫當時給接好了,但後續要是一直不干預的話,難免落下一些跛腳的毛病。
賈璉又是榮國府的爵位繼承人,有了這個毛病,的確可以將他困在家裡不出去。
這樣的話這個秘密就一直留在賈家,不會有其他人知道,也不用擔心賈璉和狐朋狗友吃多了就胡說出去。
可,賈璉是老太太的親孫子啊!
平兒忽然一個激靈,連忙抓著王熙鳳的胳膊急道:
“奶奶,那到時候你怎麼辦?!”
她擔心王熙鳳也被賈母趕到東路院去,畢竟王熙鳳是明媒正娶進門的。賈璉一直困在東路院,但總歸是要傳宗接代的。
有王熙鳳在,難道還會讓姨娘去陪著賈璉取經造人?
王熙鳳沉默了,她其實也擔心這個。
她沒辦法直視賈璉了,尤其是看到賈赦的姨娘握著賈璉的兄弟。
不用想都知道賈璉在那邊肯定不會虧待好兄弟,做一個好大哥的....平兒又忽然頓住了,然後分析道:
“奶奶還是不必擔心,我覺得老太太不會這麼做.....你想啊,老太
太現在最怕的就是家裡在出事情。不管是內在的還是外在的原因,她最需要的是安穩。”
“奶奶現在操持大老爺的喪事,可就是真正經過事情的媳婦兒了。以後管家的事情還是要交給奶奶的,不可能壓著奶奶做不願意的事情。”
其實平兒這就是在安慰王熙鳳,她這麼說看似有道理,實則完全經不起推敲。賈母在意的始終都是賈家的安穩和利益,大房這邊必須儘快留下血脈才行!而王熙鳳是賈璉的正妻,賈母的後宅手段又是爐火純青。
不管怎麼安排王熙鳳,都能找到合情合理的辦法。至於賈璉的私德如何,賈母不會在意。
只要大房有了血脈,不管是爵位還是管家的權利才能按照賈母的想法留在大房。可若是王熙鳳不生下賈璉的孩子,那麼榮國府反倒是會在她過世之後亂起來!王熙鳳也明白這個道理,也知道平兒是在勸自己。
她低著頭,難得的露出了疲憊之態說道:
“你不必在這裡勸我了,我知道老太太心裡在想什麼。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實在躲不過去,我便將這院子改成家廟,由著他在娶個就是!”
她和賈璉的夫妻情份已經盡了,就算是她肯低頭,賈璉也不會願意在和她和平共處。況且她是誰?
她是彩繡輝煌的神妃仙子!讓她低頭?
還是在不是她做錯事情的情況下,讓她低頭,怎麼可能!她寧肯去出家,去家廟裡一輩子不出去,也不會低頭!平兒抿了抿嘴,輕聲道:
“要不然........找侯爺想想辦法?還有那個賈瑞,這都是第三次來求見了,可見是個壞心眼的,也該找人拾掇拾掇了!”
梨香院。
薛姨媽看著手上的書信,眉頭不由的蹙了蹙,眼中若有所思。
一旁的薛蟠噘嘴吐出橘子籽,又掰了一瓣橘子塞進嘴裡,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橘子真不好吃,豐字號那幫傢伙是皮癢了吧!敢拿這種東西糊弄大爺,回頭就砸了他們的飯碗!媽,叔母來信說什麼了?”
寶釵無語的看著這個大哥,心說現在豐字號的問題就夠頭疼的了。你再把這些掌櫃的飯碗砸了,這京城的豐字號就要關門大吉了!
不過她也有些好奇這封信上說什麼,怎麼薛姨媽這副模樣?
薛姨媽放下信,先是蹙眉對著薛蟠訓道:
“瞧瞧你像是個什麼樣子?!都這麼大了,也該收收心了。讓你去賈家的族學唸書,你倒好,整日裡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你瞧瞧珏哥兒,他和你一樣大,如今已經是個侯爺了不說,還是個有實權的。上次在榮慶堂也多虧了他,若不然我和你妹妹都要出事了!”
薛蟠撇了撇嘴,他和賈赦、賈璉的關係都‘很好’,因此對賈珏就有些不感冒。
再加上薛姨媽整天唸叨賈珏如何如何的,讓本就有‘呆霸王’之稱的薛蟠更是膩煩。不過他也不敢頂嘴,畢竟薛姨媽將賈珏說是救命恩人一樣。
只是心裡更厭惡賈珏一些,覺得這個‘別人家的孩子’是在討厭!
但不說賈珏的事,族學的事情卻是不能不說,要是被禁足幾天,豈不是要憋死了?!
“媽,這族學就是這個樣子,這幾天賈瑞都心不在焉的不管我們,我們能讀什麼書?再說寶玉也和我一樣,怎麼不見媽媽說他?”
薛姨媽氣道:
“那能一樣麼?!你是我兒子,我也是為了你好!你也該長大了,回頭就給你議一門親事,好好管束管束你,也做些正經事!”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也就只是如此罷了。
薛姨媽對這對兒女都是非常溺愛的,尤其是薛蟠這個獨子。其實若不是她一味的溺愛,薛蟠也不至於養成這個模樣。
寶釵在一旁連忙開口勸說道:
“媽媽別生氣,哥哥不過是隨口言語幾句罷了。對了,這書信上寫的是什麼?”薛姨媽也不捨得對薛蟠說太重的話,也就順勢說道:
“哎,是你叔母來信,說是帶著薛蝌和寶琴已經到了天津府了,這兩日就到了。”
寶釵怔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道:
“倒也是該來的,畢竟是榮國府大老爺的喪事。再說上次寧國府辦喪也沒有過來,這次再不來說不過去的。”
薛蟠聞言一臉嫌棄的說道:
“薛蝌也來?他不在家裡好好的待著,想著怎麼將他家裡的差事拿回來,還來神京摻和什麼?!”
雖然薛蟠和薛蝌是親堂兄弟,可薛蟠一直不喜歡薛蝌。他覺得薛蝌太做作,從小就一本正經的老學究模樣!
薛姨媽嘆了口氣說道:
“你叔母信中說梅家已經有好長時間沒聯絡了,這次入京也是想尋上門問問。你琴妹妹的婚事若是在不定下個章程,怕是就要告吹了。”
寶釵眉頭微蹙,緩緩道:
“等叔母她們來了,還是先勸住再說。梅家雖然權勢不大,可到底是清流。若是惹惱了梅家,清流發力,怕是叔母一家就更難了。”
梅家,就是和寶琴定了娃娃親的那家。
現在家裡老爺已經是在翰林院做事了,在清流中也算是頗有聲名。但當年梅家還在應天府的時候,官位並不高。
是靠著和薛家定下了這娃娃親,後來才借勢借財一步步爬上去的。如今薛寶琴的父親過世,皇差的身份也被頂了,可以說是沒落了。
況且就算是不沒落,薛家也只是一個皇商,說倒底就是個商人。
梅家還沒出名的時候自然願意找個助力,但是出名之後,又是進了清流行列,自然不願意在和薛家有來往。
寶釵很清楚,這個婚事多半是持續不下去的。
就算是真的鬧上門去,逼著梅家捏著鼻子應下這門親事,以後寶琴也沒有好日子了。再說薛家二房本就沒有權勢,敢打上門去?
薛姨媽點了點頭,她其實心裡不太相信薛家二房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舉家來神京的,多半也是和自家一樣想要借勢!
上一次賈珍賈蓉死的時候,薛家二房也就只是派人過來的。說是因為寶琴的母親身體不適,不能遠行。
但這才過了多久,人不僅好了,就連薛蝌和寶琴都帶來了!
她只是不知道這二房要做什麼,她帶著兒女過來是打算借勢給寶釵參選才人贊善多一點把握。
那二房呢?!
莫不是瞄著珏哥兒來的?!
想到這,她不由的看向寶釵。
心說才人贊善再好,也不如做個侯爵夫人啊!可惜自家的身份......
現在薛家還沒到走投無路的地步,賈家也沒有徹底沒落。
所以兩邊還都沒有動什麼金石良緣的心思,倒是薛姨媽覺得珏哥兒是更好的選擇。
只不過她也知道自家身份不匹配,寶釵能得正妻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她也偶然聽說了,賈珏似乎和那湘雲和黛玉走的極近。
這背後是什麼原因,都不用細想的。
既然如此,還是想著先參選才人贊善!
薛蟠聽著無趣,起身道:“我去前面瞧瞧去,正巧前些時日認識兩個朋友,正是好人!”
薛姨媽聞言氣道:
“不許去!就在家裡老實的待著!現在是大老爺的喪事,你莫要胡鬧,惹出事情來!”薛蟠誇張道:
“媽媽不知道,那是神武將軍府的世子馮紫英介紹的朋友,都是極端正的!”聽到神武將軍府,薛姨媽有些猶豫。
在加上薛蟠在一旁忽悠,薛姨媽到底還是同意了,還順便被薛蟠忽悠走了三千兩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