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機槍手獰笑著扣動著九二式重機槍的扳機,十二條火鏈霎時割裂了秋霧,衝在最前的晉綏軍戰士,如麥稈般被攔腰折斷。
“壓上去,儘量和小鬼子糾纏!”
嘶吼聲中,捷克式輕機槍的咆哮撕開了彈幕。
突擊隊裡的一名老兵翻滾著甩出了集束手雷,卻在半空中被三八式步槍精準點爆。
爆風掀飛了兩具年輕的軀體,血珠濺在枯草上,凝成了暗紅色的冰晶。
日軍陣地方向傳來整齊的換彈聲,二十挺輕重機槍如同機械般輪替嘶吼,彈道編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羅網。
“弟兄們,一鼓作氣突過去!殺啊!”
二營三連連長戚溫言,突然躍出了彈坑,中正式步槍掛著刺刀,直指蒼天。
“衝啊,打死小鬼子!”
“殺啊!”
剩下的七百多晉綏軍戰士,一邊開槍,一邊大喊,如同赤潮般漫過了焦土,吶喊聲混著晉造衝鋒槍的連射,震顫著四野。
啾...啾...啾...嘣...嘣...嘣...
日軍陣前忽地升起擲彈筒的拋物線,十餘發九七式榴彈在人群頭頂,裂成了鋼鐵的暴雨。
斷肢與槍械零件在空中劃出猩紅的弧線。
有人抱著炸斷的腿繼續匍匐前行。
日軍少佐的軍刀在照明彈下閃過寒光,第二輪九七式榴彈尖嘯著砸進了晉綏軍的右翼。
“弟兄們,就是死也給我死在衝鋒的路上。小鬼子的炮兵陣地就在前面,旅裡其他的弟兄,還等著我們勝利的訊息!”
炸開的土塊混著斷肢,拍在了405團團長趙陸達的臉上。
他抹著糊住眼睛的血漿,嘶吼著帶隊衝鋒。
就在這時,有個突擊隊戰士,直接抱著集束手榴彈滾進彈坑,卻在拉弦的瞬間被擲彈筒精準點殺。
爆開的火球,映亮了二十米範圍內橫七豎八的焦屍。
鬼子的機槍巢後方,突然響起了衝鋒槍的連射,兩個正在換彈的晉綏軍士兵,渾身炸開了血洞。
戴眼鏡的彈藥手拖著中彈的腸子爬向重機槍,卻被補射的子彈釘死在了焦土裡。
日軍的裝彈手不緊不慢地換上了新彈鏈,黃銅彈殼在晨曦中劃出了耀眼的弧線。
觀測員手中的望遠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而日軍的旗語兵,依舊鎮定自若地揮舞著雙旗。
晉綏軍殘存的五百餘人發起第五次衝鋒的時候,天邊已泛起了魚肚白。
衝在最前的旗手被機槍打斷了右腿,用刺刀撐著軍旗單膝跪射。
三個撲上來搶奪旗幟的鬼子,剛被405團團長趙陸達的駁殼槍掀翻,但更多的三八式步槍的刺刀瞬間捅穿了他的後背。
離著鬼子防線最後三十米的距離上,堆疊著四十多具屍體,血水滲進了黃土,結成了黑紅色的冰碴。
當太陽完全躍出地平線時,日軍陣地上傳來了整齊的裝彈聲。
而此時,左右兩翼都傳來尖銳的哨子聲,那是負責兩翼掩護的弟兄,在示警。
鬼子的步兵部隊,聽到這裡的戰鬥,沿著兩翼包圍過來。
“擦,鬼子的支援來啦,團裡的其他弟兄,快撤!3營三連剩下的弟兄,隨我來斷後!”
倖存的三百餘晉綏軍,帶著血淚,拖著戰友的遺體後撤。
身後小鬼子的擲彈筒炮彈追著突擊隊殘軍離開的腳步炸開。
血染的軍旗碎片掛在枯樹枝頭,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報告聯隊長,攻擊我方前沿陣地的晉綏軍,在守軍和第16聯隊第11中隊的聯合打擊下,已經被成功擊潰。
除了兩三百潰兵逃走外,我軍殺傷敵軍六百餘人,帝國勇士傷亡不到一百人。
對虧旅團長和聯隊長指導有方!”副官岡田少佐放下手中的電話,快步走到高橋老鬼子面前彙報。
語氣裡再也沒有剛才阻攔自己頂頭上司的激烈。
“呦西,大日本的勇士,厲害的幹活!馬上去給旅團長發電報!炮兵聯隊在我高橋的英明領導下,以不到20人的代價殺傷1000多支那軍人!”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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