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鐵輪轂碾過一個輜重兵的胸腔,暗紅色臟器噴濺在尚帶露水的彈藥箱上。
“第二波!”
觀測員嘶啞的吼叫被淹沒在金屬撕裂聲中,隨後身體被襲來的炮火撕得粉碎。
五公斤重的九七式榴彈精準灌進彈藥堆積點,橙紅色火球裹挾著彈片沖天而起。
某個被點燃的擲彈筒手瘋狂拍打後背火焰,直到整條脊椎在八百攝氏度高溫中碳化成灰。
高橋踉蹌著撲向觀測鏡,恰好看見第二波炮彈撕裂晨霧,二十公斤的高爆彈直接灌進大正四年式重炮的炮膛。
兩門150毫米榴彈炮被炸成麻花狀鐵條,扭曲的炮架帶著半截日軍裝填手的殘軀飛越整個陣地,砸塌了後方觀測氣球的鋼纜絞盤。
彈藥手試圖用沙袋掩埋燃燒的發射藥,第三輪齊射的榴霰彈卻在頭頂炸開,六千枚鋼珠暴雨般掃過陣地,將三十多名輜重兵釘死在結霜的地面上。
這些榴霰彈是錢伯鈞專門從系統裡兌換出來,就是為了徹底給小鬼子一個難忘的教訓!
第三輪齊射覆蓋了整個陣地。
蒼介大尉踉蹌著抓住半截炮架,右腿膝蓋以下只剩森白骨茬。
他看見自己精心佈置的環形工事正在坍縮,被氣浪拋到空中的三八式步槍刺刀扎穿了勤務兵的喉管。
血沫噴湧的瞬間,殉爆的九六式機槍子彈箱將二十米內的活物撕成肉糜。
當最後一聲悶響在硝煙中消散,焦土上只剩三十七根扭曲的炮管指向蒼穹。
三輪連續而迅猛的齊射之後,整個炮兵陣地已如同被颶風般猛烈的炮火洗禮,瞬間變成了一片被狂風驟雨肆虐過的廢墟。
原本那井然有序、威風凜凜的鬼子炮兵陣地,此刻已被摧毀得面目全非。
三十多門火炮在炮火的猛烈洗禮下,四分五裂地炸的到處都是。
斷裂的炮管、嚴重扭曲的炮架,這些曾經的殺戮機器,現在卻如同被孩子遺棄的破損玩具。
上百個彈藥箱在連續不斷的炮擊下紛紛殉爆,每一次的爆炸都伴隨著火光與硝煙,將整片天空都染上了恐怖的赤紅色。
鬼子士兵們絕望的呼喊和痛苦的呻吟此起彼伏。
這些聲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出的惡鬼哀嚎,讓人毛骨悚然。
整個炮兵陣地陷入連鎖殉爆。
九一式榴彈炮陣地儲存的七十公斤炮彈被衝擊波掀飛,六枚未爆彈滾進山炮掩體時引信還在滋滋冒煙。
高橋的軍刀被氣浪震脫手,刀柄菊紋章嵌進副官岡田少佐的顱骨。
那位曾經驕傲自大、對部下頤指氣使的鬼子指揮官高橋,此刻也躺在血泊之中。
他的身體已被炸得支離破碎,那張曾經囂張跋扈的臉龐,如今已面目全非。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死亡的驚恐和對失敗的不甘,彷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仍然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命運逆轉。
他的死相慘烈至極,那未能說出的咒罵彷彿還掛在嘴角,成為了他最後的遺言。
而旁邊這躺著副官岡田少佐的半截身體,另外半截身子掛在炸斷的炮管上,臨死前的最後念頭就是:
八嘎高橋,本大爺早就提醒過你,不能把火炮、彈藥集中在一起!
而那些炮兵和輜重營計程車兵們,六百多條曾經胡亂蹦躂的鬼子,在這片刻間被炮火無情地吞噬。
他們的身體在爆炸中被撕裂。
有的被炸飛到半空中,有的被強大的氣浪捲走,只剩下殘肢斷臂,靜靜地躺在這片被死亡籠罩的土地上。
血肉模糊的屍體隨處可見,那濃重的血腥味瀰漫在空氣中,幾乎讓人窒息。
這一刻,這片炮兵陣地,已經徹底淪為了一個人間地獄。
燒融的銅製彈殼和破碎的防毒面具嵌在彈坑邊緣,幾具焦屍保持著抓撓泥土的姿勢,指甲縫裡塞滿混著腦漿的碎石子。
最後一枚炮彈命中彈藥運輸車,三百公斤炸藥引爆產生的衝擊波橫掃兩公里範圍。
三十六門重炮殘骸如同被無形巨手揉捏,九四式山炮的輪軸插進十五米外的河床,觀測氣球的燃燒碎片引燃了整個河谷的高粱地。
當硝煙散盡時,茹越口北的鬼子炮兵陣地留下直徑兩百米的焦黑彈坑。
融化的銅製引信與骨渣凝結成詭異的金屬陶瓷,高橋確郎鑲金邊的將官領章掛在三十米高的白樺樹梢,被一營的偵察兵用三八式步槍一槍擊碎。
晨風掠過山谷,捲起半張燒焦的作戰地圖,上面用紅筆圈住的“太原“字樣正在餘燼中蜷縮成灰。
遠處傳來布穀鳥的啼叫,混著未散盡的硝煙在晨霧中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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