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的馬鞭梢剛掃過晉綏軍哨卡的最後一道鹿砦,前頭探路的王喜奎突然勒住韁繩。
二十匹馱騾橫在羊腸道上,貨箱上“太原大德通“的漆印子被曬得發亮,空氣裡飄著股子山西老陳醋罈子似的酸腐味。
“日他孃的,騾子蛋上還插青天白日旗?“李雲龍啐了口棗核,右手已經摸到腰間的晉造擼子。
那商隊領頭的漢子卻把瓜皮帽往下一壓,露出半截纏著繃帶的額頭---繃帶縫隙裡分明滲著碘酒黃,這是八路軍野戰醫院才有的做派。
兩箱東阿阿膠“哐當“落地,紅綢子下蓋著的三八式刺刀尖正挑開油紙封口。
張大彪的鼻翼突然翕動,這陝西老倌能隔著三里地聞出子彈潤滑油的成色:“團長,箱板縫裡漏的是日本雞腳油!”
李雲龍踹開第三個貨箱時,歪把子機槍的扇形散熱片嘩啦啦淌出來,混在曬乾的山茱萸裡活像堆鐵核桃。
商隊頭領突然扯開羊皮襖,胸前的黃銅懷錶鏈子甩出個莫爾斯碼節奏---正是上個月師部通報過的友軍識別訊號。
“李團長驗驗貨?“那人遞上把將校刀模樣的物件,刀柄纏的卻是冀南婦救會特有的紅頭繩。
李雲龍拇指一頂吞口,刃上寒光削斷了三根騾毛---分明是把刻著“滿鐵“徽記的九五式軍刀。
二十輛大車全掀了篷布,子彈箱上“大阪造兵廠“的鋼印還泛著青。
李雲龍抄起三八大蓋往騾屁股上戳,槍栓聲脆得能崩出火星子:“他孃的,給老子連騾車都扣下!這車軸油味兒比日本娘們兒的頭油還正宗!”
那漢子卻摸出張桑皮紙,上前遞給李雲龍,上面只有四行字。
李雲龍對著日頭一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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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龍兄:
聽聞貴師今日渡河,特奉上軍火一批,還請轉交129師師部,以壯聲勢,日後痛擊倭寇,不勝歡喜!
蜂鳥留
(此事已經電告貴師部,別想著自己留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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騾隊鈴鐺聲消失在官道拐角時,李雲龍正蹲在彈藥箱上啃冷窩頭,“他孃的,白歡喜一場,竟然拿老子當過路財神!龜兒子的,這蜂鳥莫不是天皇老子的賬房先生?”
李雲龍一口嚥下剩下的窩頭,言語間充滿了對狗大戶的羨慕,遠處太行山的輪廓在暮色裡起伏,活像堆碼整齊的彈藥箱。
新一團的馬蹄聲驚起群老鴰,鳥屎準準落在印著“武運長久“的彈藥箱上,倒像是給“蜂鳥“二字蓋了方天然印鑑。
李雲龍站起身,遠遠的啐了一口吐沫。
他孃的,本來以為老子發財了,沒想到是師長髮財了!
......
忻口,427團駐地。
武器裝備當然還是錢伯鈞送去的。
本來錢伯鈞是很希望能親自過去見一見李雲龍,畢竟後面對方往老林子一鑽,想見面估計得等猴年馬月!
可是忻口這邊離著芝川渡口那邊有500多公里,一天時間,飛都不見得能打個來回。
自己還是在這邊老老實實等著李雲龍過來吧,只要打鬼子,總有碰上的時候。
錢伯鈞昨晚趁夜接收了自己在系統兌換的武器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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