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灑在長治縣城殘破的城牆上,空氣中還殘留著硝煙的味道。
錢伯鈞站在縣衙前的臺階上,望著街道上忙碌的戰士們和漸漸聚集的百姓,對身旁的蘇婉清說道:“今天這場公審大會,要讓老百姓親眼看看,欺壓他們的鬼子漢奸是什麼下場。”
蘇婉清點點頭,手裡的小本子上早已記滿了待辦事項:“會場已經按計劃佈置,政工隊正在挨家挨戶動員群眾。”
城隍廟前的廣場上,十幾名戰士正合力搭建一座兩米高的木臺。
木匠老張帶著徒弟們叮叮噹噹地敲著釘子,邊幹邊唸叨:“這臺子可得結實,咱要親眼看著那群畜生挨槍子兒!”
輜重營的戰士扛來一捆捆草蓆鋪在臺下,給百姓當座位。
趙鐵錘拎著鐵皮喇叭指揮:“席子鋪整齊些,鄉親們拖家帶口來,別讓人踩著泥水。”
幾個半大孩子好奇地圍著木臺轉悠,被炊事班長老李用糖塊哄去幫忙搬板凳。
東街的布莊門口,趙娟帶著宣傳隊的女兵們懸掛橫幅。
紅布上“長治縣公審大會”七個大字墨跡未乾,風一吹嘩啦啦作響。
賣豆腐的王嬸湊過來遞上一碗熱豆漿:“閨女,聽說要審那個殺千刀的松井隊長?”
趙娟接過碗暖手,故意發大聲音道:“謝謝大娘,這是豆漿錢,您收好。不光是他,維持會的趙閻王昨兒半夜也被揪出來了。還有很多其他小鬼子和漢奸,只要是禍害過老百姓的人,我們一個都不會放過。”
王嬸手裡的抹布啪地摔在案板上,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臨近晌午,廣場上已擠滿了人。
瘸腿的老孫頭讓孫子攙著擠到前排,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個布包,裡面裹著兒子被日軍抓壯丁時留下的血衣。
維持秩序的戰士見狀,默默給他挪了把椅子。
西城門方向忽然傳來喧譁,只見二十多個五花大綁的俘虜被押解過來,打頭的正是日軍少佐松井。
這傢伙左眼纏著繃帶,軍服上還沾著糧倉爆炸時的黑灰。
人群頓時炸了鍋,爛菜葉和土塊雨點般砸過去,嚇得偽軍翻譯官直往日軍身後躲。
“肅靜!”錢伯鈞大步走上木臺,全場霎時安靜。
他身後跟著穿灰布軍裝的八路軍代表,兩人並肩站定。
“父老鄉親們!”錢伯鈞的聲音透過鐵皮喇叭傳遍廣場,“今天咱們要算三筆賬。鬼子欠的血債,漢奸吞的黑錢,還有被糟蹋的活路!”
臺下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幾個老漢激動得直抹眼淚。
審判席上,蘇婉清翻開厚厚的罪證冊。
第一個被押上來的是偽縣長周佛海,這胖子剛跪下就磕頭如搗蒜:“兄弟也是迫不得已啊!”
話未說完,糧行陳掌櫃就衝出來哭訴:“我閨女被這畜生送給鬼子當慰安婦,回來就投了井!”
說著就要撲上去撕打,被警衛員攔住。
錢伯鈞敲響銅鑼,沉聲道:“帶人證物證!”
政工隊的小戰士立刻抬上來三口木箱,裡面全是周佛海與日軍的往來密信和攤派糧款的賬本。
八路軍代表拿起一張按滿手印的清單:“僅去年秋冬,此人就強徵軍糧兩千石,導致西溝村餓死四十七人。”
判決毫無懸念。
當聽到“死刑立即執行”時,周佛海直接癱成了爛泥,褲襠滲出一灘黃水。
正午的日頭曬得人發昏,但沒人捨得離開。
輪到審判松井少佐時,場面幾乎失控。
這鬼子軍官昂著頭用生硬的中國話叫囂:“大日本皇軍......”話沒說完,臺下飛來的臭雞蛋正中他鼻樑。
錢伯鈞示意戰士按住躁動的人群,轉頭對松井冷笑:“挺有骨氣?那咱們看看這個....”
他一揮手,兩名戰士拖上來個汽油桶,裡面全是焦黑的骨頭。
“這是陽明堡機場附近挖出來的,”蘇婉清聲音發顫,“三百多具屍體,全是你們用火焰噴射器燒死的戰俘。”
松井臉色終於變了,扭頭看向日軍俘虜堆裡一個戴眼鏡的軍醫。
那軍醫突然用日語大喊起來,八路軍代表聽完翻譯,猛地拍桌:“他說松井命令用活人做凍傷實驗,把農民綁在雪地裡澆冷水!”
人群裡突然衝出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懷裡抱著件小褂子。
她也不哭鬧,只是直勾勾盯著松井:“認得這衣裳不?我娃才六歲,被你扔進火堆當靶子。”
這話像刀子般剮得松井低下頭。
判決書唸到一半,臺下已經響起“千刀萬剮”的吼聲。
未時三刻,二十三名罪大惡極者被押赴刑場。
戰士們不得不手挽手組成人牆,因為憤怒的百姓幾乎要衝上來生撕了這些犯人。
刑場選在日軍曾經槍決抗日分子的西河灘,沙地上還留著暗褐色的血跡。
松井被按跪在挖好的土坑前,忽然掙扎著轉向錢伯鈞:“按照《日內瓦公約》....”
話沒說完就被趙鐵錘踹倒:“你們拿活人練刺刀的時候咋不想公約?我們團座說了,《日內瓦公約》是給人類準備的,而你們是畜生,不配!”
行刑隊由各營抽調的十二名神槍手組成,領頭的皮瑾瑜檢查完步槍的子彈,對圍觀群眾抱拳:“各位鄉親,今天這槍子兒,算咱們替閻王爺送的帖子!”
隨著一陣整齊的拉栓聲,松井等人的後腦勺上多了個紅點。
槍響的瞬間,不知誰家婦人突然嚎啕大哭:“兒啊,娘給你報仇了.......”
這哭聲像開啟了閘門,整個河灘上頓時悲聲四起。
錢伯鈞默默摘下軍帽,對身邊的八路軍代表嘆道:“早該讓老百姓出這口惡氣。我們還是來的太晚了。”
夕陽西下時,戰士們開始收殮屍體。
按規矩,日軍軍官的佩刀和私人物品要上交,但那個戴眼鏡的軍醫口袋裡掉出張照片。
上面是他在日本抱著女兒過生日的場景。
收拾現場的年輕戰士愣了下,把照片塞回屍體衣兜,低聲嘟囔:“當爹的咋能害別人家孩子.......”
回城路上,百姓們圍著政工隊詢問分田政策。
賣燒餅的劉二扯著嗓子問:“長官,真能按人頭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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