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手從廚房裡拿過一摞子瓷碗,一個個扔在了地上,又從另外一口水缸裡打出清水把碗填滿:“都跪到碗前面來。”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上前。
我沉聲道:“這是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不然,我可真就放手不管了。”
“都跪下!”劉遠征帶頭找了一隻瓷碗跪了下來。
劉遠征是他們的頭兒,劉遠征一跪,其他人也跟著跪在了地上。
我抽出匕首遞給劉遠征:“把血滴在碗裡,直到水全變紅了為止。”
劉遠征用刀割破了手腕,才把匕首交給了下一個人。
我趁著一群人在往碗裡滴血的時候念起了咒語,十多隻碗裡的血水就像是被煮開了一樣,咕嘟咕嘟的冒起了氣泡。
帶著恨意的怨氣隨著氣泡的破裂氤氳而起,跪在血碗麵前的人也在瑟瑟發抖,就像是生怕碗裡會忽然伸出一隻手來掐住他們的喉嚨。
我輕輕拍了拍手:“往碗裡看!”
所有人就像是受到鬼魂迷惑,不約而同的低下頭往血碗裡看了過去,十多隻血碗裡同時映出一個被火燒得滿臉焦黑的女人面孔。
對方睜眼看向眾人的一刻,所有血碗全部炸裂,猩紅的血水遍地橫流,十幾個人的褲管頓時被染得一片血紅。
有人下意識的想站起來,結果雙腿一軟又跪了下去。
這一次,他們徹底躺在了血水裡爬都爬不起來了。
我踩著血水緩步走到那些人眼前:“現在能說實話了吧?”
一群人全都咬著牙不肯出聲,我卻往前一步踩住了一個人的喉嚨:“我只要用點力,就能送你歸西,你想死就什麼都別說。不想死就眨眨眼,我給你機會說話。”
那人連忙眨起了眼睛,我也鬆開了腳:“說!”
那人緊忙說道:“村裡出事兒的前一年,我們的確弄死過人。”
“那次,我們也是追一輛大貨車,那司機好像是個新手,遇上我們就慌了。一個轉彎沒壓住,車就栽進溝裡了。”
“等我們下去看的時候,司機已經死透了,車裡還有個女的摔得滿臉是血,拼了命的拍窗戶。”
“本來,我們是想要把人救出來來著,可是高虎子說,那司機都死了,我們把那女的救上來,她還不得把我們都告了?咱們抓點東西沒事兒,弄出了人命,肯定得有人出去填命。你們誰去?”
“我們一聽也是這麼回事兒,不救那女的,警-察來了最多就是算個交通事故,不能往殺人上面想。”
“我們當時就要走,但是高虎子說不行,這大道上車來車往的,要是一會兒有人把那女的救了怎麼辦?得把那女的弄死再走。”
“高虎子那人心狠手辣,他說要把人弄死,誰攔著他,他就能殺誰。我們就看著他把那輛車的油箱擰開點了一把火,活活把那女的燒死了。”
那人說到這裡忍不住哭了起來:“王先生,真不幹俺們的事兒啊!都是高虎子一個人做的,我們村死了那麼多人,我們也被關了十幾年,啥債還還不夠啊?”
我淡淡道:“這話,你不用跟我說,跟那個女人說去吧!”
我往空中打了一個響指,遍地的血水裡立刻浮起了一圈漣漪,兩個被燒焦了的女人同時從漣漪裡探出了半個腦袋,目光陰冷的往我臉上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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