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片刻,聲音低沉而沙啞地繼續說:“到那時,這村子裡的人……怕是再無一個能夠活命”。
她的語氣彷彿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宿命感,每一個字都像寒冰一樣刺入聽者的心底。
村民瞬間炸開了鍋,“王大仙,您可一定要救救相親們啊,這豐年一家村裡人待他們不錯的”。
村長還是見過世面的,“大妹子,你就說怎麼辦吧,我們全力配合”。
王婆婆沉思後,“罷了,罷了,這也是命啊,能不能成,就看今夜。那豐年的屍體不能動,此刻早已被邪靈侵擾,容易詐屍。
屬雞、屬豬、屬龍的男壯之人留下,其餘人回家將房門鎖好,將灶臺灰撒在房屋以及門戶四周”。
後來我才得知,在那些口耳相傳的民俗裡,灶臺灰被視為草木精華燃盡後的餘燼,擁有著驅邪避祟的力量。
在村長的帶領下,男丁們用被子裹著婦人屍體,抬往王婆婆家中。
王婆婆面色凝重,在院子中擺好了小三牲祭祀,這三牲乃是分大三牲(豬、牛、羊),小三牲(雞、鴨、魚)。
王婆婆面色凝重的看著村長,“黃大哥,今晚還得麻煩您鎮守門戶,您參加過護國之戰功德加身,您的大刀更是斬敵無數,諸邪辟易”。
村長一口答應,“大妹子,你怎麼說怎麼辦”。
而村長的九環大刀,乃是一把鎮邪的神兵利器。傳說中,凡是殺生過多或是曾在戰場上飲血無數的斬刀,皆被稱為“殺生刃”。
這種刀因其煞氣濃重,竟成了邪祟之物的天敵。屠夫手裡的刀,便是這樣一種存在,尋常人難以駕馭。
王婆婆讓男丁們身穿壽衣手持桃木枝,以八卦方位“乾、兌、離、震、巽、坎、艮、坤”鎮守房屋四周,村長則是身穿紅軍衣手持九環大刀,鎮守門戶。
相傳,桃木稟性屬陽,能驅邪降魔;而生人若身穿壽衣,則可暫時踏入陰冥之地,窺見邪祟。
如此一陽一陰,各顯其用,亦各有其忌,實乃玄妙難測。
王婆婆在屋內點燃了一簇火焰,那火焰竟泛著詭異的綠光,幽幽地跳躍著,將整個房間映照得如同鬼域。
她頭戴儺面具,手中緊握雷擊龍頭棗木杖,目光如炬,死死盯住那婦人的屍體,聲音低沉而堅定:“娃兒,你天命不凡。今日我捨命救你,若你能成功降世,他日定要鎮守一方安寧。”
她的語氣中透著決絕,似是在完成一場莊嚴的儀式,又彷彿在與命運做最後的抗爭。
那婦人肚子竟然離奇的蠕動,就像胎動一般,似乎那胎兒聽懂了王婆婆話,而這胎兒也就是日後的我。
王婆婆凝視著牆上的鐘表,眼中寒芒一閃而過。“百鬼橫行也好,眾妖出世也罷,”她低語著,聲音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今日,老婆子就跟你們鬥上一場。
我巫祝一脈傳承至今,又豈會懼爾等魑魅魍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