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煙御風而行，速度極快。
清風拂過她的面頰，吹起她如瀑的長髮。
她越過重重山巒，很快，一座就到達了劍峰。
她神識散開，很快便在靈泉邊，找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李由正躺在一塊光滑的青石上，腦袋枕著手臂，雙眼微闔，似乎正在酣睡。
陽光透過稀疏的枝葉，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
他身旁，那個標誌性的酒葫蘆，安安靜靜地靠著。
泉水叮咚，微風和煦。
他睡得香甜，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懶洋洋的笑意，彷彿外界的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看到這副景象，柳如煙心中剛剛升起的那些震驚與疑惑，瞬間被一股無名火所取代。
宗門大廳裡，人家都快打上門來了。
他倒好！
竟然還有閒心在這裡睡覺！
柳如煙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火氣，邁開蓮步，走到李由身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清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李由！”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睡覺！”
李由的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
那雙眸子帶著剛睡醒的惺忪與迷濛。
他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坐起身。
然後，他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如煙。”
“你來得正好。”
“陪我聊會天。”
柳如煙站在李由面前，胸口微微起伏：“陪你聊天？李由，你知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的聲音有些發抖，“離火宗、青雲宗、血煞宗三宗長老都來了！”
李由伸了個懶腰，從青石上站起身。
他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然後彎腰拿起酒葫蘆。
“哦。”他晃了晃葫蘆，裡面傳來酒液晃動的聲音，“然後呢？”
“然後？”柳如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說你在天火秘境外殺了長孫平！這是真的嗎？”
李由仰頭灌了一口酒，酒液順著嘴角流下一滴。
“殺了。”他擦了擦嘴角，“怎麼了？”
如此坦然的承認，讓柳如煙瞬間愣住。
她本以為這是離火宗的誣陷，或者至少是什麼誤會。
“你、你真的殺了長孫平？”
“一指頭就死了。”李由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挺脆的。”
柳如煙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衝擊。
長孫平是什麼人？離火宗的長老，大聖境界的修為，在玄洲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長孫平可是大聖！”
“大聖？”李由歪了歪頭，似乎在回憶什麼，“哦，對，好像是有那麼點修為。”
那麼點修為？
柳如煙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在李由口中，大聖境界竟然只是“那麼點修為？”
“李由，你到底是什麼修為？”
這個問題，柳如煙一直很好奇。李由平日裡懶懶散散，從不修煉，身上也感覺不到任何強大的氣息波動。
但偶爾，她又能感受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比如現在，當李由站在她面前時，她發現自己看不透他。
不是看不出他的修為深淺，而是完全看不透，就像是在看一團迷霧，又像是在看一片虛無。
李由沒有回答，只是舉起酒葫蘆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