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由懶洋洋地轉過頭，瞥了他一眼。
“老寧，你看。”
“他們又來了。”
“能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說辭？”
“我和你關係好著呢，他們非要在這裡挑撥離間。”
老寧？
這個稱呼一出，大殿內所有長老的臉色，瞬間又黑了三分。
尤其是剛剛開口的那位長老，更是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
“老……老寧？”
“放肆！狂妄！你竟敢用如此市井之言，稱呼一宗之主！”
“這是對掌門的大不敬！”
李由掏了掏耳朵，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歪著頭，看著那位吹鬍子瞪眼的長老，眼神裡滿是無辜。
“掌門師兄入門比我早，年紀比我大，這沒錯吧？”
那位長老一愣，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他年紀大了，我稱呼他一聲‘老寧’，既親切，又寫實，有什麼問題嗎？”
“你……你這分明是強詞奪理！”長老氣得渾身發抖。
“哦？”
李由的眼神忽然變了。
“我明白了。”
“你們說了半天，又是尊卑，又是規矩的。”
“其實，是看我得了這些寶貝，眼紅了吧？”
他這話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塊巨石，砸進了平靜的湖面。
“一派胡言！”
“我等乃太玄宗峰主長老，豈會貪圖你這點東西！”
“不錯！我等修行之人，視身外之物如浮雲！”
“你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們是在跟你講道理，講規矩！”
幾位長老紛紛出言呵斥，彷彿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急於撇清關係。
“行了行了。”
李由擺了擺手。
“不屑是吧？不要是吧？”
“那你們吵吵什麼？”
“夠了！”
寧缺發出一聲沉喝。
他站起了身。
喧鬧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
所有長老都躬身垂首，不再說話。
寧缺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李由身上。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滿腔的無奈都壓下去：“給我滾回你的劍峰去。”
這聲音裡，沒有了商量，只有命令。
李由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好咧，掌門師兄。”
他頭也不回地晃悠悠朝著大殿門口走去，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眾長老很不爽。
等到李由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大殿門口，一位長老對著寧缺躬身一禮：“掌門，您都看到了！此子行事乖張，目無尊長，完全不將宗門規矩放在眼裡！”
“若再不加以管束，長此以往，我太玄宗的宗風何在？威嚴何在？”
“是啊，掌門！必須得想個辦法管管他了！”
“再這麼下去，他遲早要捅出天大的簍子！”
一眾長老紛紛附和，言語之中，充滿了對李由的擔憂與不滿。
寧缺緩緩坐回寶座。
他看著下方群情激奮的同門，沉默了片刻。
良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
“管他？我沒這個本事。”
“你們誰有這個本事誰去管。”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也沒那個本事。